连咱屋的门都摸不着。”
顾茵在另一边坐下,问道:“从前竟不知道你酒量这般好,我看外头那些人少说得睡上一二日。”
提到这个,武青意脸上笑意更浓,“我酒量是还不错,但也没到这个程度,一个人能喝倒那么些人。是我提前和师父要了强笑的解酒药,还有就是咱家小野……”
顾野今日是不以烈王的身份,只以本家孩子的身份跟在武青意身边,帮他拿拿酒壶啊,倒到酒之类的。
他年纪小,没人会防着他耍赖,但他手里的酒壶换过好几遭,兑了不知道多少白水。
有了解酒药和顾野这两样宝贝,武青意眼下才会这般好过。
他身上酒味和汗味都很浓重,说完话便立刻起身去洗漱。
没多会儿,他就带着一身水汽,穿着一身和喜服同色的中衣过来了。
顾茵想着他喝了酒,该是想吃点东西的,就已经张罗人弄了一些清淡的粥汤和小菜过来。
武青意却道:“我并不怎么饿。”
但因是她特地准备的,他还是坐到了桌前,拿起那个小碗,喝了两大口。
而自从他洗漱过来后,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顾茵。
那眼神是早前顾茵曾见过一次的,饿狼环伺羊群似的,恶狠狠的,令人心悸。
桌上还放着酒壶和两个小杯子,是给新人合卺交杯之用。
顾茵就忙垂下眼,将两个小酒杯斟满。
武青意放下了粥碗,拿起自己眼前那个,两人的手腕交缠,皆是一饮而尽。
顾茵正要说自己也去洗漱一番,武青意的眼神却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上——
从前还有薄茧的一双手,此时已经保养得十指尖尖,莹润如玉。
而更惹眼的,是她十指指甲上艳红色的蔻丹。
他接过了她手里的杯子,将一双染了蔻丹的柔荑捏在手里揉搓了一下,接着便径自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跨到床边。
“我……我还没洗呢!”顾茵小声道。
“不用洗,”武青意的嗓音低沉得可怕,一边说一边还埋在她颈边深嗅了一下,“很香!”
被放到了床榻之上,顾茵那保持了一整日的发髻松散开来,如同深色海藻一般铺散在脑后。
她双颊绯红,眸光潋滟,怯生生地看着他,媚眼如丝。
武青意恍神望她半晌,半晌后才动手先帮顾茵脱去鞋袜。
红色的绣鞋之下,是一双浑然天成的玉足,白皙软嫩,脚趾却是小小圆圆的,十分可爱。
武青意伸手,带着灼人的热度抚她的脚背,黝黑粗壮的一只手,竟可以把她的脚包裹进手心。
光是两种肤色的反差,就足以教人脸红心热。
顾茵轻轻咬唇,忍住了到了唇边的嘤咛声。
转头武青意却已经把她松开,把她的绣鞋扔到了窗子上,发出“咚”一声轻响。
窗边一个虚虚的人影则晃动了一下。
“娘!”武青意无奈地喊了一声。
窗外果然传来王氏的声音,“哎哎,就走,这就走!”
又过半晌,屋外终于完全清静下来,武青意的神情松散下来,接着专心致志看她,同时将帷帐都放下。
喜烛要烧上一整夜,而帷帐落下后,则抵挡了绝大部分光线,让这帐中仿佛自成另一方天地。
而这一方昏暗的天地里,则只有他们二人。
顾茵已经紧张得闭上了眼,虽不至于身子发抖,但双眼上浓翘的长睫却如同振翅的黑蝶一般,扑簌簌地微微颤动着。
武青意手掌的温度依旧炙热逼人,他既急切又轻柔地解下她层层叠叠的嫁衣,如同在拆一个心心念念、不知道盼了多久的礼物。
“茵茵,别怕。”
武青意灼热的呼吸落到了她的耳畔,嗓音低哑似呢喃又似安抚。
顾茵闻言抬眼,和眼眸亮的吓人的他对视。
是武青意啊,这般爱重她的人,她如何会害怕呢?
“好,我不怕。”
话音刚落,他便偏过脸吻住了她,脸上的神情既欣喜又虔诚。
他小心翼翼护在身边的那朵茵草花,此时终于任他攀折。
茵草嫩如丝,磐石无转移,锦幄初温,玉影横陈,长夜漫漫,不过开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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