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咱几个还得押着粮食去府衙的粮仓,你说这事闹的,我卢八在这条路上混迹了这么久,谁没听过我的名声,平日里也一向如此,这还是头一回给朝廷当孙子。”
“听说,这次交粮,是因为北边那位来南巡……”
“没事找事,娘的,北边待着不好吗,非得来我们扬州找茬。”
朱高燨三人在竖着耳朵偷听,一听见这“八爷”说出来这话,于谦差点没绷住就要站起来去跟人对骂。
好在朱高燨伸手示意,让于谦坐了下来。
谦哥压着火气,低声道:“先生,这人也太放肆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非议您,实在可恶,您干嘛不让我去收拾了他?”
朱高燨浅笑道:“人家又没指名道姓的说是谁,我们自己跳出来,不是做贼心虚吗?”
于谦急了:“先生,他当然不敢直说太子之名,可他言语间无不是在指责朝廷。我大明收粮为甚,还不是为了北征之事,才果过了短短几十年,世人便忘记了当年在北元人统治下我们汉人是何其耻辱,现在大明护佑他们平安,他们反倒是吃着朝廷的饭,砸朝廷的锅,如此行径,与狼犬何异?”
“你明白的道理,他们不一定明白,你高居庙堂之上,他们位居闹市之间,何必跟他们计较。”
朱高燨摆了摆手,道,“你别没事找事,我还想再听听,他们是如何评价我的。”
“体察民情,是要倾听民众的心声。怎么,你还不允许民众说话了?你可以不让民众说话,但你能不让他们心里去想吗?”
言罢,他继续竖起耳朵,偷听隔壁那桌“卢八爷”的发言。
至于那位卢八爷,仍在滔滔不绝的跟桌前几人诉苦,仿佛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丢了多大的面子。
而朱高燨越听,他的眼神就越是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