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洲掏掏耳朵:“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这个婚不结了!”姜萱悲愤。
郑西洲气笑了,揪住她耳朵,“走,回家拿户口本,咱们现在去民政局。”
“疼疼疼,”姜萱捂着耳朵哀嚎,“你松手。”
“走不走?”他问。
“……走。”
姜萱被迫跟在男人后头,脚步慢吞吞的,脸色哀怨。
两人回到家,郑西洲把带回来的包裹扔进房里,从箱子里翻出户口本和上交矿区的结婚申请,又拉开抽屉拿喜糖,结果扑了一个空。
“糖呢?”男人纳闷。
“那个,在里屋,我给你拿。”姜萱抢先一步走进里屋,打开抽屉,连忙把藏进空间的两包喜糖拿出来,然后交给郑西洲。
“都在这了,我没偷吃!”姜萱举手发誓。
郑西洲又是气又是想笑,抓了一把牛奶糖,又收拾了两个包裹,“走了,去领证!”
姜萱:……
姜萱扭捏:“我刚才和你说了,不想结婚了!”
临到要结婚,却出门这么久,把她一个人扔在江东市,回来了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姜萱才不想继续惯着他呢。
郑西洲权当她没说话,拍拍她脑袋,声线低沉危险,“你走不走?”
“……”
碰到一个不想哄人只会威胁恐吓的狗男人,姜萱无奈屈服,哀怨地跟在他后头,前往民政局。
这会已经到了下午,太阳还没落山,天边飘着红色的晚霞。
街上热火朝天,人群聚集忙碌,穿过一条街就能看见一个土高炉。炉内冒着火光,烟雾缭绕,发出刺鼻的硫磺味道。
姜萱裹着头巾,躲到郑西洲身后,从头到尾都不敢抬起脑袋,一路走得胆战心惊。
没多久,果然倒霉地碰到了拦路的学生。
只是郑西洲个头高,又阴着脸,浑身上下风尘仆仆,摆明了一副不好惹的混混模样,想上前拉着姜萱剪头发的女学生犹豫了一下。
趁着这一下犹豫的功夫,姜萱急忙拽着郑西洲跑远。
“跑什么?”郑西洲还没弄明白。
“不早点跑了,那些女学生都得围着我做思想工作,我的麻花辫迟早要被咔嚓一声剪了……”
姜萱很苦逼,又和他低声解释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郑西洲闻言,转过身,望见了满大街冒着火光的“土高炉”,站在高台上小心翼翼往炉口倾倒废铁和燃料的男人们,初中生敲锣击鼓,女学生摇着快板加油打气……乱糟糟的。
“我才离开了半个多月,城里怎么搞得乌烟瘴气?”他不禁皱眉。
姜萱惊讶:“你不知道大炼钢铁的事儿吗?西南那边也该搞起来了吧。”
“有是有,但没这么严重,那边有好几个领导坐镇呢。”
说好了去领证,郑西洲不想操心无关紧要的事儿,拉着姜萱前往民政局。
民政局几乎没人,办公室坐着两个妇女,磕着瓜子聊天。
见郑西洲和姜萱一同进来,前面的妇女站起身,看向两人紧紧相牵的手,了然道:“两位同志,恭喜恭喜。”
话还没说完,四五颗牛奶糖递过来,妇女笑得嘴都歪了。
户口本交上去,又填了两张调查家庭资历的资料表,姜萱拿着笔愣了半天,说到家庭资历,她在这个年代没有一个亲戚,能填什么?
迫不得已,只能空了一大片。
郑西洲瞥了一眼,“拿来,我给你填。”
到最后,姜萱的家庭成分写了军属,父母资历统统填了郑西洲的家庭背景。
在信息框的备用栏中,郑西洲额外写了一句话:特殊情况,特此填写。
姜萱纳闷:“写这句干什么?”
郑西洲神色自然,拍拍两人填的表格,内容几乎一模一样,解释道:“特殊情况,只能这么填了。”
姜萱半懂不懂,站在办事窗口前,看着他把两张表格交上去。
负责盖章的是另一个妇女,只见她从抽屉里拿出民政局公章,正准备低头戳章,猛地看见表格上的内容,愣了下,抬头看了眼郑西洲,若无其事地继续盖章。
最后两人在证书上签字,摁手印,再戳上公章,一张大红奖状就到手了。
姜萱总觉得领证的过程平平无奇,毫无惊喜,仿佛领了一个假的结婚证。
从民政局出来,姜萱低头打量大红色硬纸壳奖状,四周画着麦穗,中间写着油印的钢版字,字体很漂亮。
“兹有郑西洲同志,和姜萱同志,双方申请于1958年8月27日成为夫妻,共同建设深厚的无产阶级革命爱情……”
不愧是1958年的结婚证,充满时代感的鲜明特征。
姜萱看完以后,内心毫无波动,只想把这个结婚证拿去垫桌脚,没啥好看的。
郑西洲把结婚证夺过来,拍拍她脑门,催促道:“说了几遍了,我赶时间,低头仔细看路。”
“你急什么?”姜萱没好气地说。
郑西洲没说话,收好证件,拉着她来到大众澡堂的店门口。
姜萱:……
姜萱已经被他不要脸的骚操作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