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小的生命,从没一个豆子的大小长成一个成型的胎儿,自她患病之后,明白了生命的重量,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却要被剥夺活下去的权利,不是他的错。错的是她和陆居安。
杨仟仟捧着脸,无声哽咽,当初原身是怎么想的,她无从得知。至少杨仟仟现在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是个好人,也会是个好爸爸。
半小时后她穿好衣物,在梳妆台前涂抹护肤品,护肤品和化妆品已经全部被钟秘书换成了孕妇可用,没收了她的睫毛膏和口红,口红换成了一款可食用的。
旧的化妆品还没来得及拆的送了许助理,许助理也觉察了,很聪明的没问。
陆居安敲了敲门,走进来。杨仟仟用好护肤品,转头说,“你来了。”
明明是一句很客套的话,陆居安却装作浑然不觉,他站在她背后,她长发在后脑松松地盘了一个发髻,发尾是湿的,刚洗完澡。他也是。
杨仟仟低头整理化妆品,不看镜中的两人。
陆居安把她头发松了下来。
杨仟仟抬眸,抿着嘴。
“还湿着,这样干得快些。”陆居安解释。
化妆镜中两人的脸,一站一坐,很怪异。杨仟仟站起来,走向小沙发。
拖鞋在地板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她还未坐到躺椅之前,腰被他环住了,陆居安低下头,下巴搁在她颈窝。
他的手正放在她的腹部,杨仟仟的注意力都在腹部上了,紧张起来,像是黎明前的即将被人发现的小偷。在他温热的掌心之下,也是他的孩子。
杨仟仟想把他的手拿开。
他疲惫地说,“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
她体谅他多日来的辛劳,这周两人都没顾得上交流,上两周也是,杨仟仟刻意疏离他。
“你在躲着我。”
他低沉的嗓音,那么近地钻入耳中。
灯光下,她耳垂上细小的绒毛像是反着层柔和的光晕,陆居安把唇贴了上去。
“你!”杨仟仟挣开他,气哄哄地与他面对面。
陆居安装无辜,“想和你说话。”
“……快说。”杨仟仟要赶他出去。
陆居安一笑,“你特别喜欢你——生气的样子。”
这话没法接。
杨仟仟忽然用食指顶上鼻尖,“我很丑,我是猪。”
“陆星昀回来,我会认真开始追你。”火力全开那种,之前的都属于润物细无声,结果水花都没溅起来一个,杨仟仟这种感情迟钝的女人,只能明着刚。但是他还没想好,要拉下老脸请教请教陆星昀。为了女人,面子算什么。
“我真的很丑。”杨仟仟把鼻孔翻出来对着陆居安。
像是在撒娇,陆居安拿下她的手,“鼻子不疼吗?”
“其实我是整容的。”杨仟仟说。
“你到底在想什么?”陆居安不解。
“你是喜欢我的脸,还是灵魂?”
这回换陆居安愣住,直觉告诉他要是回答不好,以后更艰难,“你很美,相比你的脸,我更喜欢你的灵魂。”
“如果我不长这样,比这丑很多——”
陆居安打断她,“我也喜欢你。”
喜欢对于他来说,不是个频繁使用的词,今夜是第二次了。
“不是因为这张脸才喜欢你,是你的灵魂给这张脸以生动色彩。说实话,24年前,我没爱上你。”
爱,比喜欢更进一层。好久未从他嘴里蹦出“爱”这个字。
“24年前,你爱的是别人。”
杨仟仟自己都未发觉她眼中有一丝嫉妒。
“我现在爱的是你,以后也会是。”陆居安解释,他后来才发现和女人是解释不通的。她不听不听,说什么都不听,都是假的,骗我的,哄我的。
他说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愿意骗的人就是她,因为他害怕谎言戳穿,他会失去她。
“仟仟,有些人去世界各地去发现自己合适的归属地,而有些人把归属感系在一个人身上,你再次醒来之前,我以为我是第一种人,遇到你之后,我发现我不能免俗,我是第二种人。仟仟,你在哪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当初她问他吃晚饭有无,让厨房给他做一碗鸡蛋面的样子;她拧陆星昀的耳朵的样子;她看电视时哈哈大笑的样子;发布会时光芒璀璨的样子;那晚哭着跟她说,“陆居安,你不爱我的样子”,在身下潮红喘息的样子。
最温暖的是她给的,最心疼也是她给的,最快乐也是她给的。
把情感大部分归属在一个女人身上,对男人来说很不理智。他知道,这辈子都离不开她,每一天都想得到她,想与她生活在一起。
杨仟仟看着他的脸,这次没有逃避他认真的目光。从不会甜言蜜语的人,很认真地说我喜欢你,还怕你不相信,剖析我为什么喜欢你,是很令人动容的。
陆居安拉着她的手,把她送到床边,盖上被子,大床旁边空落落的,什么时候才能躺上去,前路漫漫啊,“早点睡。”
杨仟仟拉住他的手,陆居安心下一喜,是要我暖床了吗?
杨仟仟即使卸了妆也肤若凝脂,嘴唇好似含着两瓣樱。
她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