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倒在血泊中,无声无息,再不能说话,再不能言笑。讀蕶蕶尐說網
云浅月看着七公主,一滴清泪滚落,她即便此时有了改天逆命之能又如何?终究是挽不回她再无生机准备赴死的心,她心底大约清楚,云离宁可失去她,也不想他的妹妹为了救她而出事伤身,她终究是用自己最后的一口气保全了自己的爱。
她是真的爱云离。
可是她也真的想救她,哪怕是倾尽全力。
云浅月手中的灵力再也输送不进去,似乎七公主的身体就是一堵墙,拒绝她再输入点滴。她一时僵在那里,只觉得心顿时空茫得揪痛,她曾经亲眼看着夜天倾横剑自刎,曾亲眼看着赵可涵死在自己的怀里,曾发送了她的姑姑,发誓再不想看着至亲的人在她面前离去,可是她终究是人,不是神,不能算到世事无常,不能改天逆命。
上官茗玥走上前,轻轻挥开云浅月的手,袖中的匕首出销,手起剑落,顷刻间划开了七公主的肚子,一个婴儿从她肚子内滚了出来。
云浅月身子踉跄了一下,才惊醒。
“果然是一颗夜明珠。”上官茗玥利索地伸手抓住了那个婴孩的腿,将她头朝上,脚朝下,对着她的身子拍了两下。
“哇”的一声婴儿哭声响起,虽然哭声不大,却是真真切切的婴儿哭声。
云浅月想伸手去抱那婴儿,可是手臂却是怎么也抬不起来。
上官茗玥扯过一旁早就由嬷嬷准备好的小被子裹住浑身是血的婴儿,将她胡乱的揉了揉,擦净脸上的血,露出一张脸,他看了一眼,嫌恶地道:“真丑。”
云浅月看着那个孩子,她娇小的巴掌那么大,与夜天赐一样,她的出生是她娘的祭日,以后一生,也不必谈过生辰了。
“生了!公主生了!”外面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
“是妹妹生了!”六公主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
“快进去看看!”冷邵卓说了一句,似乎是对六公主说。产房他们男子都避讳。
云浅月闭上眼睛,又听到夜轻染说了一句什么,容枫也说了一句什么,终究无人推开房门进来。外面又有人说了什么话,但她都听不见了。
一切的声音远去,只剩下七公主倒下的身子和上官茗玥划开她肚子的那一刀。
满眼鲜红,尽是鲜血。
她即便见惯了鲜血,也忍受不住曾经那么鲜活的生命,昨日还在自己面前说笑,今日便戛然而止,长辞于世。
云浅月忽然支撑不住,身子向地上倒去。
上官茗玥伸手扶住她,手心凝聚了一团光瞬间照着她额头猛地打了一下,“啪”的一声清响,他看着她,语气薄怒训斥,“人活一世,谁能无死?她死是命中注定,以往谁死了,也是命中注定,有因有果之事,你一人焉能救得了天下所有人不死?你长了一双手,没长了千万只手,救不活她也不怪你,是她寿成已尽,你想改天逆命也不掂量掂量你的斤两,自责个什么?”
云浅月额头传来灼痛,瞬间醒了过来。
上官茗玥见她睁开眼睛,将怀中的被子团扔给她,怒道:“你的侄女自己管,别扔给本帝师。本帝师今日沾了晦气,要回宫沐浴。没什么事情少来烦我。”话落,他推开房门,也不理会外面等着的夜轻染等人,臭着一张脸扬长而去。
夜轻染愣了愣,见上官茗玥头也不回地出了西枫苑,微微蹙眉,看向房内。
房门敞开,房内的情形一览无余。
床**下尽是鲜血,云浅月抱着一团包裹着的被子站在床边,鲜血艳红的颜色与她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七妹妹!”六公主痛苦地叫了一声,脸上本来因为婴儿啼哭的喜色尽退,冲了进来。
夜轻染向前迈了一步,又顿住。
容枫不犹豫,抬步走进了屋,来到云浅月面前,看着她,接过手中的包裹,温声道:“月儿,别伤心了,七公主是应了天命,如今能保住孩子,也算是有福了。”
云浅月点点头,想离开,却是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
容枫伸手拽住她,将她拉出了屋外。
六公主奔到床边,抱着七公主痛哭失声,悲痛的声音响彻在房中。
院外,云离站在院子当中,人如化成了雕塑,脸色苍白如纸,眸光无神,没有半分生机。即便云浅月抱着孩子出来,即便六公主的哭声,似乎也不能将他哭醒。
容枫拽着云浅月的手,为她缓缓输送真气。
手心传来的力量,让云浅月有了说话的力气,她看了容枫一眼,制止他,撤出手,走到云离面前,看着他,曾经从云县出来的那个少年,一身傲骨抱负,想一展所学,她不想云王府离了云暮寒后继无人,为他架了青云梯,给他一展所学的机会和云王府世子的身份。希望天圣京城这座大染缸不要染了他爱脸红的颜色,但是终究他被大染缸染没了脸上的颜色。
“哥哥,对不起。”云浅月哑着嗓子看着云离。他是该对他说声对不起,若不是她,云离不会做云王府世子,他会平平淡淡,也许不如意,但不会如此悲痛没了幸福。
云离似乎被云浅月的声音将灵魂拉了回来,他眸光恢复焦距,看着站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