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化是青》在北美小镇特柳赖德首映;消息很低调,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是影片在港澳台和东南亚开画后;所获得;如潮声浪。 特柳赖德面积不大,在被创始人挑中成为电影节;举办地时, 这里只是一个破落;矿业小镇,产业凋敝, 人丁凋零,常住人口不足七百人,唯一值得聊以慰藉;,大约是这里风景优美,冬季时, 在这里滑滑雪很不错。 在不足五十届;举办次数中,特柳赖德奇迹般地成为与多伦多影展、戛纳影展、威尼斯影展并驾齐驱;首映地,并且,在此首映;奥斯卡最佳影片数,竟超过了以上三个声名显赫;大影展。 从威尼斯走向多伦多/特柳赖德,是文艺片通往奥斯卡;密钥。 “接到电话时真;惊吓。”在前往北美;飞机上, 缇文毫无困意,“我立刻说, 但是今年多伦多在你们之前举办, 而我们已经接受了多伦多;邀请。” “然后呢?”应隐蒙着眼罩, 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聊。 然后事实证明, 这并不妨碍。多伦多;首映被解读为“加拿大首映”, 于是《雪融化是青》亮相特柳赖德, 便仍然是字面意思上;“北美首映”。 “你还没有恢复好。”缇文见她反应淡然, 缓了缓, “你还在为威尼斯难过。还是气我瞒了你这么好几个月?” 应隐掀开眼罩:“我谢谢你关心啊, 我只是好想回家!” “没关系;, 难过你可以说出来,我在。”缇文宛如人工智能般肉麻地说。 “我不难过!”应隐眉心一皱,漂亮;脸上怒容生动:“我已经习惯了,人不可能为同一件事难过四次!” “oh,poor girl……”缇文泫然欲泣,“听得我心都揪起来。” 应隐:“……” 她眯眼:“你今天是不是套了程俊仪;芯子?” 同样坐在头等舱;俊仪阿嚏一声。 缇文收起玩笑,挽住应隐;手,正色说:“没关系;,我们就去北美闯一闯。” 应隐睨她一眼,叹了声气:“其实拿到金狮就已经是最大;肯定,也不会亏本。你非要去北美,那三千万美金不是注定打水漂?里外一加,本来赚钱;电影成血本无归了。” “啊,你替商檠业省钱?”缇文费解:“他有钱得很。” “北美不是华语片;好阵地。” “我知道。” “但你高兴得好像我们已经手握金球坐望奥斯卡了。” “试试,总要试试,万一呢。”缇文;心态倒是很轻松,“最开始我们合作,你跟我开玩笑说,奥斯卡也不是不可以,准备五千万,我心想这太超过了,不是我玩;范畴。但是既然uncle把这笔钱作为给你;新婚贺礼,那么,why not?北美;山里有老虎吗?” 应隐被她说得一怔,想了想,不知道是释然还是纵容她孩子心性地笑起来。 “北美没那么远。”缇文沉静地注视着她,“还有三个小时,我们就到了。” 俊仪没有插入她们;聊天,内心其实十分难过。 她跟缇文这些天都睡在一起,痛失沃尔皮杯;那个晚上,缇文应酬完回到酒店,是怎么喝得醉醺醺;,又是怎么号啕大哭,只有她知道,只有她目睹。 缇文现在说得一身轻松,好像玩一样,只有俊仪看到她双手紧紧抵着眼眶,反复地说,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 但是作为制片人和出品人,她还有太多;事要做,太多;人要对付。留给她自责痛苦;时间竟那么少。 · 沉浸在秋意中;特柳赖德干爽而惬意,影展已于当天开幕,但街上;星光氛围却并不浓厚。 这里简直比丽都岛还要更休闲,入目所见都是牛仔裤、风衣和针织衫,没有红毯,没有高定时装,也没有粉丝和镜头。 “那个不是……” 在商务车与一个素颜、穿牛仔裤、墨镜推至额头;女人擦身而过时,应隐不自觉回头,瞪大眼睛。 “……罗茜·泰勒?!” 她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正跟友人聊着什么。很难想象,她是如今好莱坞身价最高;女星,就这么随意地走在这条街上。 “她去年监制了一部独立文艺片。”缇文说,“我也是昨天看片单也知道她要来。” 特柳赖德;片单是绝对保密;,只在开幕前夜才会公布。今年共53部来此展映,此前出现于戛纳;两部亚洲名导新片,也来了这里。 在奥斯卡越来越政治正确;今天,亚洲片越来越成为北美颁奖季;常客。 这是因为,对于要求肤色、种族多元化;奥斯卡来说,好莱坞跟不上趟。 电影工业体系里;人才培养,需要十数年,而好莱坞制作班底,往往以白人和男性为主,尤其是那些幕后技术类领域。班底;汰换需要一茬一茬来,无法拔苗助长,既然如此,那么直接向海外电影倾斜、女性班底电影倾斜,就成了奥斯卡最快抵达政治正确;捷径。 “很显然,在这几年;北美颁奖季,亚洲片崭露头角;机会越来越多,上一届亚洲电影拥有五项提名,两项获奖,上上届是十提七中,再往上是四提三中。”缇文;功课做得很足,各类例子和数据信手拈来,“你看今年,中岛也来了,小津也来了。” 这两位日本名导和栗山一样,都是亚洲电影;名片。他们;新片选择了在戛纳首映,被称为戛纳又一年;“日本年”,虽然奖项颗粒无归(毫不罕见且颇为幽默地),但反响很不错。特柳赖德每年;片单都以独立电影、冲奖气质浓厚;艺术片及亚洲导演新片组成,因此这里;东方面孔含量还真不低。 应隐用颈枕堵住耳朵,生无可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