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装修、添置家具之前, 裴东来就和崔秀丽商量过一番,考虑到爸爸一向喜欢看电视剧的习惯, 二人添了点钱, 买了个大屏的电视机,还配备上了稍微好些的音响, 旁边还有专门的影碟柜放了不少十几年前流行的电视剧的影碟,虽说现在很多资源网上都能找到,可要说起久远的电视剧, 大多不太齐全,或者清晰度极差、再不就是层层叠叠的水印定在上方, 影响观看, 同样担心裴闹春一个人在家无聊的夫妻俩,便共同置办了这么一套。
“秀丽, 爸最近怎么换口味了。”裴东来正坐在餐厅那, 和妻子一块包着饺子, 两人手艺都还行,麻利得很,旁边已经放了好几盘包好的。
“什么口味。”崔秀丽疑惑的抬头, 不太明白丈夫在说什么, 刚度完蜜月回来的两人虽然挺注意防晒, 可都不约而同的黑了一圈,现在活像是个大黑炭看小黑炭。
“就看电视剧的口味。”裴东来把饺子封口,他一向坚持,真男人不用防晒的乱来理论, 变白全靠捂,黑的比崔秀丽还多上好几度,不过好在五官挺好,也能算是黑帅风格,“爸什么时候迷上抗战剧了?上回我要那王宣琼签名的时候,我记得爸还怪开心呢。”
“他们追星,变得快。”崔秀丽听到丈夫这话,便也忍不住莞尔,“我爸我妈不也一样,反正他们就是墙头草,按照年轻人的说法,就是墙头一堆,没有本命,他们那群跳广场舞的朋友,喜欢什么就看什么,谁让他们每天都要讨论相关剧情呢。”
“好吧。”裴东来有点遗憾,“我还寻思,下回再遇到王宣琼,看能不能拜托人家给两张签名海报呢,刚好能让咱们爸妈都开心一下,不过他们既然换人喜欢了,那我也就不要了,反正本来也就不怎么能遇见。”
崔秀丽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跟你说,咱们爸,学起东西来,特别牛,我都自愧不如。”
“学什么?”裴东来开口就问,中介这行,休息日可不稳定,要是遇到主顾想周末看房的,没几个中介会说没空,大多屁颠屁颠地出去,裴东来也是如此,这也导致他平日里能待在家里的时间不长,怪辛苦妻子的,几乎每回回家,裴闹春都会把儿子扯来,大替儿媳妇叫一顿苦。
——这也源于裴闹春上辈子的记忆,虽然原身和崔秀丽这位儿媳接触不多,可也知道她为人过于懂事乖巧,从来不干什么无理取闹的活,除非太过委屈,或是触及底线,绝不会发火,就算发火了,那火气也是冲着裴东来去,绝不会牵扯别人,就像在原身的记忆里,他和亲家公、亲家母,就从未收到过崔秀丽的抱怨,她总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自己调节情绪,试着去理解裴东来。
可这真的好吗?裴闹春当然喜欢儿媳的懂事,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可不是假的。
崔秀丽做的多、吃的苦多,也从不会像丈夫抱怨,邀功,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委屈再多,随便哄哄也就烟消云散,可久了,别人多少会“不把她放在心上”,这也源于人类想法的惯性,人会习惯于疏忽那位好哄的,而花更多的精力去处理难题。
按照后来流传的话,就是越“作”越得人疼,不“作”反而没人爱,当然,这作一字,可不是指的无理取闹,而是如何能够让人明白自己付出的同时,又从对方那吸引到同样的重视。
裴闹春每回也不会特别明显地说什么,只会凑到儿子身边,装作不经意地夸上儿媳妇几句:“东来,今天我随口说想吃牛肉汤,秀丽特地拐到西市场去给我买了四五斤牛肉回来,多走了可多路。”、“你晚上怎么老这么晚回来吃饭,秀丽一直等你,我看她都捂着肚子了,等等因为等你胃疼,看你怎么了得。”
这还没完,他不忘替崔秀丽说明下对方遇到的委屈,没有人的生活总是一帆风顺的,包括崔秀丽,有时也会遇到不那么好相处的上司和同事,或是在外头受点委屈,包括娘家那有点什么小问题,以前崔秀丽都眼看着丈夫一回家就困得打瞌睡了,哪里舍得多拿别的事情烦心丈夫,不过裴闹春则不一样,他清楚地明白,小两口在一起,本来就要共面风雨,你不让对方知道,他还以为你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家里休息,乐哉得很呢。
然后裴东来便从父亲这听到了不少关于崔秀丽的委屈:“东来,我买了点樱桃,等等你拿去给秀丽吃,可别说是我买的,她今天晚上回家眼睛肿肿的,像是哭过,我又不好问,你帮着问问。”、“你瞧瞧你这女婿怎么做的,你岳父今天崴脚了,我帮着去看了,你也要表表态,和秀丽一块去看看,秀丽今天担心得脸都白了,你记得安慰一下。”
裴东来的确有着当代不少男人的通病,例如在工作忙碌到一定程度时,多少对身边的人、家庭有所忽略,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尤其是他身处服务业,笑脸迎人一天,要是回家还得小心计算人情,那未免太累,可也不能一昧不让他承担,别的不说,既然决定和人组建家庭,又让妻子替自己承担了不少家庭压力,那么给予同样、更多的回馈,也是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久了,才知道身为一个丈夫,身为一家之主,肩头要扛的,可不只是赚钱那么简单,若是只想赚钱,那不如这辈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