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B城的夜生活向来丰富, 一到了时间, 整座城市便万家灯火, 车如流水,人来人往。而在此时的B城公安局中, 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李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盛君豪经过一番整理, 已经又重新恢复了平日里作为天盛集团总裁的风度翩翩模样, 只是此刻他面上分外激动的表情, 让他看起来像是失去了控制情绪的能力。
“你冷静一点,我没什么意思。”李警官无奈地揉着额头, 对方是天盛集团的总裁, 在国内人脉广、也挺有影响力, 他领头上司才接到案件不久,就告诉他有人吩咐着要帮忙关照一下。
可再怎么关照, 这也是得遵守基本法的呀?他们这可是天子脚下, 这年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舆论、民众监督都在那, 他们不也得好好过日子吗?
这位天盛集团的老总, 上来就说什么要告他岳父进监狱, 最少也得拘留——可他这身上, 不是半点伤没有吗?连医院的报告,也是在万般无奈下写道“患者自诉疼痛”,片子拍了都看不出半点伤, 怎么就能告人了呢?再者,他岳父那还一身伤,在医院里头出不来呢!人家不反告他,都得要谢天谢地了。
盛君豪看见那警官脸上有不满,努力压抑着怒气:“李警官,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动手把我打成这样——”说到这,他有点卡壳,也是见了鬼了,事情都过去能有小半天了,他到现在还浑身抽痛,尤其是那不可说之处,走路时互相磨蹭两下,那酸爽难受的劲头,真是说不清楚,可他无论怎么说,医生开了好几张单子,都是没有大碍,连点药膏、绷带都没打,就劝他去买两盒止痛药吃吃!庸医!真是庸医!等他回去,一定要到私人医院再重新检查一回。
“我们已经到医院给您岳父做了笔录。”
“他很快就不是我岳父了。”盛君豪冷哼一声,像是拉动了哪,一阵剧痛,要他神情都跟着变了形。
“根据笔录,应该是你先动手的没错?”李警官在纸张上写着,心里有些不屑,当时在场的统共三个人,裴家父女并盛君豪,还有门外的那几个天盛集团员工——他们没有看到斗殴现场,但还是老实交代了前因后果,他和同事已经偷偷地讨论了几回,这不明摆着是发财后找小三被抓奸在场吗?
“我没有!”盛君豪自是知道这不能认,“是他——”
“盛先生,我提醒一下,裴闹春那方是提供了现场录像的。”
“等等,他录像了?”盛君豪一拍桌子,直接站起,太过用力,反作用力及身体的伤共同作用起来,要他龇牙咧嘴,神情难看。
“对,大部分场景都在里面。”李警官确认过录像,录像人看起来没什么心理准备,按照口供,应该是进了屋,反应过来,看见自己女婿抱着个人,气得不行才录像的,开始还有些抖,不过角度挺正,应该是光明正大拍的,裴闹春供述,他看电视剧里头,抓奸都得拍照才能作证,他看女儿没反应过来就拍了。
虽说这份录像能不能作为之后的证据,还要打一个问号,可起码,整件事情是清晰的。
“他录像是侵犯我个人的**!”盛君豪有些紧张,他还没就离婚案件的事情和自己的私人律师多做沟通,眼看妻子手中掌握了重要证据,就有种命门被人把住的感觉。
“我们现在不提其他,就提这个案子。”李警官的好声好气几乎要被磨平,他看着对方狡辩的模样反觉得有点好笑,不管是有钱没钱,一到这儿,个个狡辩。
“我现在记不清楚了……就算我真的动手了,那也是他先挑衅,闯入我的办公室,我要告他!”盛君豪不至于这点记忆力也没有,他清楚的记得下午的经过,是他先心里上火,给的裴闹春一拳。
“嗯,好,那关于事件的起因、经过,你具体描述一下……”
盛君豪被反复追问了好几个案件中的细节,他越听越不对,只觉得李警官像是有了倾向——
“你现在确认一下你的笔录,对,就是签字盖手印。”李警官心里有了底。
“李警官,现在是要怎么处理?他应该要被拘留?我等等就联系我的律师过来。”盛君豪皱眉,脸上均是不满。
“盛总,现在就我个人而言,是建议你们调解的——”
“调解什么?是我被打,我不调解!”盛君豪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李警官收着手头的文件,嘴上带着笑,隐隐有些嘲讽味道:“盛总,现在的问题不是你接不接受调解,是对方接受不接受调整,裴闹春在医院鉴定,是有骨裂的状况,正在接受治疗,之后会进行司法鉴定,具体的伤情报告我们还没收到,他身上还有多处淤青红紫,如果是轻微伤那还好说,如果是轻伤,恐怕你摊上的,就不只是民事赔偿了。”
要不是两人情节不算严重,裴闹春目前症状更倾向于轻微伤,他都得当场处以治安拘留了,
“对了,如果调解不成,可能你还有治安拘留呢。”
“这根本就是碰瓷!”盛君豪匪夷所思,要不是这是在公安局,他非要当场掀桌了,“我根本没有打他几下!我还手的就几下,这能搞个骨裂?我怀疑他诬告!伪造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