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
罗达满脸喜悦地跑到杨再兴的面前。
“天仇那边已经把粮食的价格压到十文钱了,咱们还要不要继续压价格了?”
“已经十文钱了,那就不着急降价格了,再等一等。”
顾三娘站在杨再兴的身边,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降价要一点一点降,一开始的时候我们直接降到二十文钱,逼着他们把价格降下来,不就可以了?”
杨再兴给顾三娘解释道:“一点一点降,其实是有原因的,百姓们也分三六九等,有钱的就能多买,那没钱的就只能少买。”
“如果按照你说的一开始就定为二十文钱的话,那有钱的百姓就会买的很多。”
“卖的多了这粮食剩下的就不多了,有的百姓的钱只够买一斤的,甚至连一斤都不到,没等轮到他们了,这粮食就卖完了,他们还是要饿肚子。”
“根据不同类型的人群定不同的价格,这样每个人都能吃到饭,不至于出现分配不均的情况!”
顾三娘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原来杨再兴这么安排,其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原因。
“那为什么要让弟兄们藏在人群之中给那些山贼吆喝买卖
呢?这不是等着把钱往出送吗?”
杨再兴笑了笑。
“那是因为我们的粮食也没有多少,我们的粮食和整个临安城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就算是加上崔园的粮食,我估算也敌不上临安城粮库的一小半。”
“所以给百姓填饱肚子的主要功劳并不在我们,而在于他们,他们的粮食多,粮食多就能让百姓满填饱肚子,我自然是要让人把百姓往那边吆喝。”
袁守道听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痛快,真是痛快!杨先生须臾之间就能把天仇完捏在鼓掌之中,实在叫人佩服!”
“不过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也该醒过味儿了吧,他若再来找我们算账,到时候还要用他妻子和妹妹威胁吗?”
“狗急了还会跳墙的,更何况一个自命不凡的山贼头领?”
杨再兴缓缓道:“若是他来了,我就用我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于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能再用他的妻子和他妹妹威胁他了。”
“总之我们现在不能和他们撕破脸,更不能大打出手,要尽量的拖延时间,等到杨庄的军队到来。”
袁守道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杨再兴看时间
差不多了,便起身将牌子拿了起来,改成了五文钱。
“这样就人人都能吃到粮食了。”
……
“不好了圣公,崔园那边又改了,他们改成五文钱一斤了!”
天仇这一次没摔东西,因为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以摔的。
茶杯摔碎了,桌子踢碎了,就剩下屁股底下的一把椅子了。
天仇想了想,放过了屁股底下的这把椅子,毕竟还得坐着。
“奶奶的,姓杨的还真和我杠上了,他降我们也降,降成两文钱!”
“让我白白的送出去粮食我做不到,不过咱们五文钱一斤收的粮食,再加上抽了官府粮库那么多的粮食,怎么着我都不赔,我看他什么时候能向我认输。”
蜈蚣道长捻着自己的胡子越琢磨越不对劲。
“圣公,这事儿,贫道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啊,这杨再兴好好的突然卖起了粮食,不光卖粮食,还和咱们打上了价格。”
“他们图的是什么呀?这杨再兴真的缺这点银子吗?”
天仇此刻心烦意乱,偏偏这老道士还总爱拐着弯说话。
“我说道长,你要是有事,最好直说。”
蜈蚣道长还是很畏惧天仇的。
天仇武艺高
强,心狠手辣,若非是他脑子不灵光,只怕他身边也没有自己的位置。
“圣公,贫道的意思是,这杨在兴有没有可能是用激将法故意激您,咱们这些粮是便宜卖出去得利的是谁呀?不是他也不是您,得利的,是外面的那些草民百姓!”
“本来按照贫道的估算,还可以在压榨一下这些草民百姓,把他们兜里最后那点银子给压榨出来,现在只怕没有机会了。”
天仇此刻已经气糊涂了,正是上头的时候,即便冷静下来了,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之前搜刮的银子,怎么着也得黄金数万两了,就更别提白银了,这个杨再兴既然非要和我抬杠,我就让他知道知道临安城到底是谁说了算。”
“反正粮食我有的是,看我不耗死他!”
“马上给我改,我们卖两文钱一斤粮食!”
蜈蚣道长还想说什么,却被天仇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夜晚,天仇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妙龄女子,起身穿好衣服。
这美酒美人相伴,天仇的火气基本上就下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也后知后觉的开始寻思过味儿来了。
道长说的有道理
啊,自己犯不着和杨再兴扛这一口气呀,自己和他置气,最终是谁获利?就是外边的那些百姓。
偏偏赶着这个时候,给烛龙寨算账的账房先生抱着账本和算盘,一脸喜悦加兴高采烈的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