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嘴皮子上的功夫,这耶律洪达还是比拓跋奇迈强的不止一点。
这一开口就弱化了不尊军令的锅,而后又重点讲了一下拓跋奇迈的功劳,和他是为了国家好的心。
如此一来便是占领了高地,萧飞燕要继续打下去的话,只怕会引起北面朝官的不满。
萧飞燕闻言表情不喜不悲,也看不出一丝的怒气。
她一直都是那个微笑的慈爱的表情,仿佛站在
“北宰相言之有理,如此一来倒是哀家有些过于苛刻了,不过左贤王,你们北军占的城池就要还回来,要不然,你们就是坏了规矩。”
没有皇明,匈奴左右贤王的北军,是不能南下的,更别说进城池关隘了。
耶律洪达笑了笑。
“进入城池也不过是为了取得战略纵深而已,太后娘娘,更何况这我们北军也是匈奴的一部分,大家都是匈奴人,谈什么泾渭分明呢?”
“北宰相这话说的未免太满了些,你觉得无所谓,可是也要考虑其他匈奴人的感受才是。”
萧飞燕莞尔一笑。
“当年我大匈奴太宗皇帝,将匈奴一分为二,一分两治,可是吃
了不少的苦头,北方的那些匈奴长老可是找了不少的麻烦,硬生生的把本来画好的分割线向南移了几百里,将整片肥沃的草原占为了己有。”
“那时候朝廷的人活的是多么的不容易,没有肥沃的草原给他们饲养牛羊,没有肥沃的土地供他们农耕种粮。”
“他们就只能挤在那小小的一条疆域里面,你们久居北地,根本想不明白为何南面的匈奴人与魏人相处的如此之好。”
“那是因为大家都是一起吃苦受累过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经历了这么多代皇帝的苦心经营,匈奴的南境一直向南阔,大家不用再过以前那样的苦日子,可现在你们却又说不要谈的这么明白。”
“当年长老们逼迫太宗皇帝的时候,怎么不见有北境的匈奴人站出来说不要谈的这么明白,现在朝廷讲起泾渭分明,反而你们不干了,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耶律洪达就知道,光靠嘴皮子是占不了任何便宜的,虽然想浑水摸鱼把这个事给接过去,但只怕惹怒了萧飞燕,自己这一方没有好果子吃啊。
“太后娘娘说的有道理,有祖制在先,我们也应该遵从祖制,既然
如此,那好吧,取得了战略纵深打下西北三州之后,我们北军自然是原路返回,一个兵也不会留,绝对不给太后招惹麻烦。”
“如此便好!”
萧太后一锤定音,而后看向左贤王拓跋奇迈。
“左贤王意下如何?”
拓跋奇迈气的脸色铁青,咬着牙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了几个字。
“太后圣明!”
萧太后收回眼神,趁热打铁。
“今日本来是要商议与魏国如何谈判,却没想到牵扯出了这么多的事,哀家也乏了,这谈判的事情就交给南院大王来安排。”
“太后娘娘!”
这时耶律宏达又跳了出来。
“这与魏国的国战,我们也是出了力气的,虽然没能上阵杀敌,但粮草牛羊我们可是拿了不少。”
“这眼看着辛苦的时候过去了,该到了吃肉的时候了,您却只字不提我们左贤王,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说得过去!”
萧伯凛看着耶律洪达。
“当然说得过去了,你们要想一起上餐桌吃美味的羊肉的话,那也该拿出诚意才是啊,你们有粮草供应十万大军长途跋涉,去攻打魏国的西北三州,却拿不出今年、该交的赋税。”
“左贤王今
年的赋税早就应该交上来了,想想大约应该是在两月之前吧,那时战事正酣,你们说你们用粮草支应了前线,本王不反对,可是你们却为何对今年赋税迟迟供应不上,只字不提呢?”
“如果你们能及时交上赋税的话,那自然是帮了大忙,但你们没有,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只能看着我们吃羊肉喝烈酒,你们在
耶律洪达微微一笑,先是朝着南院大王施礼,而后起身。
“难道只有萧大王打了战争吗?北军自匈奴建国以来就一直在抵御极北之地诸国的入侵,我们每年战事不断一直持续到今天。”
“南方战事正酣,我们北方的战事同样也惨烈的很,所以呀,这北军的赋税也都应该是以战事为先,只有把打仗该用到的牛羊金银全都留出来,我们才有精力来支应今年的赋税。”
“南院大王口口声声说让我们在这是不打算认我们北军了?你这是要分裂!”
“好了!”
关键时刻萧太后再一次控制住了全场。
她不担心萧伯凛的嘴皮子,只是这耶律洪达话里
话外处处都挖着陷阱。
而且和他争执下去也毫无意义,自己本来也没打算抛弃北军,只不过是尽量想把北军参与进来的权力削弱到最低。
“北宰相说的对即如此,那谈判之日就有南院大王和北军共同与大魏进行谈判。”
“至于北宰相,哀家有另外的重任你要托付给你,左贤王还得坐镇青都尔干草原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