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府衙。
雍州沦陷,匈奴又扑向梁州,梁州一旦失守,明州城朝不保夕。
知府冯业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明州城失,他这个知府也到头了,眼下只能指望明州卫所的一万将士严阵以待,等待朝廷援兵。
“朱同知,快随我去明州卫所,去见梁广初。”
殊不知,此时的明州指挥使梁广初已经乱了阵脚,瑟瑟发抖。
他曾经亲眼见过匈奴兵的残暴和可怕。
匈奴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他们的骑兵一旦冲起来,势不可挡,谁挡谁死。
更何况还有令人谈之色变闻风丧胆的铁浮屠。
如果不是当年李牧之将军力挽狂澜,匈奴早已马踏中原,席卷江南。
梁广初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认不是匈奴的对手。
冯业和朱致远一起来道明州卫所。
看到他俩,梁广初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不能在文人面前胆怯,不然被他们弹劾自己怯战,够自己喝一壶的。
“梁指挥使,匈奴兵锋正盛,应当及早备战。”
“无需担忧,梁州城坚不可摧,城里粮草
和兵备至少能撑一年,朝廷的援兵一到,匈奴必然撤军。”
冯业闻之,心安定了不少。
可朱致远却不以为然,“匈奴兵悍勇异常,攻无不克,梁州城真能万无一失?下官认为我们应当加强警备,以防不测。”
“朱同知说得也对。”
梁广初眉头紧锁,“可眼下有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将士们已经三月未发军饷,士气低落,还请冯府台想想办法,有了钱,将士们自当以死守城。”
冯业心里咯噔一下。
三月不发饷银了?
这话怎么不像是真的?
可眼下梁广初是明州全城的希望。
“我这便回城,让百姓募捐,尽快筹集钱,送到军营。”
出了大营,冯业破口大骂。
“娘希匹的梁广初,都这时候了还趁机捞银子,这帮兵蛋子心都是黑的。”
颜府。
颜本昌叫来颜栋梁,“抓紧收拾细软,带着族人们去京城,越快越好,今日就出发。”
战端一开,明州是不能呆了。
“叔,要走一块走。”
颜本昌摇头,“我乃圣人之后,岂能抛弃祖宗家业,我要留在这里看家。”
“那我也不走,我也是圣人之后。”颜栋梁脸不红气不喘说道。
“叔,梁广初说梁州城坚不可摧,匈奴人打不过来,明州城不会有事。”
颜本昌无奈叹气,“你啊,太天真了,他们的话能信?大魏的军队都烂到根了,指望他们抵挡匈奴人?匈奴一到,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颜栋梁大惊失色,“那留在明州岂不是死路一条?你跟我们一起走,去了京城,你还能继续传扬家学,这不正是杨再兴所说的为往圣续绝学吗?”
颜本昌却更来气,“续个屁,朝廷不采纳官绅一体纳粮,只会积重难返。”
当江廷等人来信,告诉他官绅一体纳粮之策没被采纳时,颜本昌痛心疾首,气得绝食了一天。
如此良策,朝廷不用,别说梦想国祚超过三百年,怕是二百年都够呛。
天降大才杨再兴,朝廷不知重用,他对朝廷失望透顶。
他甚至骂道:“朝中衮衮诸公,皆尸餐素位之徒。”
罗达急匆匆跑到杨再兴的房间。
“恩公,打听到了,匈奴的主帅是征南侯慕容会。”
“此人如何?
”
“慕容会是匈奴南院大王座下四大将军之一,足智多谋,英勇善战,战功赫赫。他跟大帅对战过三次,三战皆败。”
罗达言语之中,充满了自豪。
杨再兴却眉头紧锁。
李牧之早就死了,大魏还有人能挡住匈奴铁骑吗?
“你觉得梁州能不能守住?”
罗达满脸惆怅,“恩公,实话实说,梁州够呛能守住,梁州指挥使彭越胆小怯战,根本不是慕容会的对手,况且慕容会此人诡计多端。恩公,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明州。”
杨再兴觉得不可思议,“匈奴还没过来,我们就要背井离乡?”
“恩公,等他们过来就晚了,我亲眼见过匈奴兵的残暴,屠城屠村,杀人不眨眼。”
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老罗,如果坚守城池,能不能挡住匈奴大军?”
“匈奴以骑兵为主,最擅平原作战,攻城的确不是他们的长处,如果称城内将士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应该能守住。”
他话音未落,杨二牛来报,颜栋梁来了。
颜栋梁形色匆匆,面色焦急,“杨公子,我叔让我来告诉你,匈
奴入侵,让你赶紧离开明州。”
相比朝廷不用杨再兴,他更不怕匈奴将杨再兴撸去。
如此不世出的天才,若是被匈奴重用,对大魏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颜老先生走不走?”
颜栋梁怆然,“我叔要和明州城共存亡。”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