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冲见罗达到了,跟猴子一样灵活攀下树来。
唐鹏看清楚两人面貌后,惊呆了。
“达哥,志哥,是你们俩?”
唐鹏撤
“老唐,怎么是你?”
……
看到罗达和程冲带着唐鹏回到马车身边。
杨再兴从车里走出。
“恩公,这是唐鹏,是我和程冲的同袍,以前都是在军中效力。”
杨再兴蹙眉。
罗达的同袍可真多。
但一码归一码。
“谁指使你在此劫道杀我?”
唐鹏却不答话,一脸豪横。
出卖金主的事情不能做。
罗达气不过,踹了他一下,“在恩公面前拽个屁,没有恩公,我和老程哪有今日,打劫恩公已是大罪,你还不赶紧戴罪立功,说出背后指使之人,真以为恩公不会杀你?”
被罗达一顿训斥,唐鹏没了脾气。
“是周柏,他说杀了杨再兴,会给我们一百两银子。”
唐鹏心很痛。
这一票没干成不说,还折了九个兄弟。
剩他自己一个人,这劫道生意以后还怎么做。
杨再兴揣着手,目光灼灼看着唐鹏。
这人一身戾气,身上甚至有股血腥味,估计没少杀人。
“打家劫舍的事情以后不要做了,
损阴德,找点正经事做,当个捕头也比劫道强。”
谁知,唐鹏怒目圆睁,咬牙切齿,“我呸,我唐鹏这辈子就是饿死冻死被人砍死,也不会给朝廷给狗官效力。”
“你哪来这么大火气?朝廷杀了你爹还是杀了你妈?”
“他们杀了大帅。”
这六个字,是从唐鹏牙缝里挤出来的。
闻言,杨再兴突然对这个唐鹏好奇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他口中的大帅,无疑就是李牧之。
“你是李将军的亲戚?”
“我是大帅麾下踏奴军亲卫营一员。”
这是杨再兴第二次听到踏奴军这个番号。
第一次是在颜府。
踏奴军是李牧之麾下精锐中的精锐,战功卓著,军中勇健无比,凡有坚敌,遣踏奴军,无有不破者。
杨再兴询问罗达:“你们两个也是吧?”
罗达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有些事,没必要瞒着恩公。
“我是大帅麾下踏奴军亲卫营副统领,亲卫营一共两千人,战斗力犹在踏奴军之上,日夜伴随在大帅左右,平时跟着大帅训练阵法、枪法、刀法,战时护卫大帅左右,随大帅一起冲锋陷阵,攻城拔寨。”
“大帅率领我们拿下燕北五州后,本
想继续北伐,直捣匈奴王庭,可朝廷来了旨意,让大帅回京。”
“马上就要收复燕北十州故地,军心士气大振,可朝廷却让撤兵,十年之力,毁于一旦,将士们意难平。”
“有人劝大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回京怕是不祥,可大帅义无反顾。”
“回京当天,大帅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入大牢。”
“十日后,朝廷又有旨意传来,五万踏奴军就地解散,大帅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杀。”
罗达越说越激动,双眼血红,满脸愤慨。
“大帅从未辜负朝廷,为国冲锋陷阵,舍生忘死,可朝廷负了大帅。”
“我亲卫营众将士悲痛欲绝,立下誓言,此生绝不会再为朝廷效力。”
说到最后,罗达潸然泪下。
那是难过伤心的眼泪。
那是意难平的眼泪。
那是悲愤绝望的眼泪。
杨再兴沉默。
李牧之将军的事迹慷慨激昂,万古流芳。
李牧之将军的结局扼腕叹息,天下冤之。
痛哉,惜哉,呜呼哀哉。
杨再兴看着眼圈泛红的汉子,摆摆手,“走吧。”
唐鹏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杨再兴扫了一眼罗达和程冲手中的横刀,心头涌上一股悲凉。
有刀又如何,平不尽天下该平之事,杀不尽天下该杀之人。
杨再兴想起了一句台词。
挥不掉英雄泪,忘不了家国恨。喝不完杯中酒,唱不完别离歌。放不下手中刀,杀不尽仇人头。
他回了马车。
颜栋梁仍是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似乎刚才的劫匪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杨再兴对他说道:“别喝了,你现在回城去找朱致远,让他把周柏抓起来,今天他敢劫道杀人,明天他就敢起兵造反。”
颜栋梁嘿嘿一笑,“打官司很麻烦的,你就不想着私了,反正魏家有的是钱,赔你个几万两,能去无数次勾栏呢。”
“我不稀罕钱,我就让周柏死,魏家我也不会放过。”
杨再兴冷面如霜,一脸肃杀之气。
“好,杀伐果断,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宰执。”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宰执,我只是睚眦必报罢了,快去找老朱,让他替我讨回公道。”
颜栋梁抬起屁股刚准备走,却又坐了回来,嘿嘿了两声。
“先见完了小寡妇我再去找老朱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