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宗带着俩随从进了村子,看到杨再兴顶着黑眼圈,哈欠连天,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
他良言相劝:“杨兄,女色如刮骨钢刀,切莫贪恋啊,若是亏空了身子,以后再难补回。”
啊!!
杨再兴气得肝疼。
不让自己睡觉也就罢了,还诬蔑自己贪恋女色。
食色,性也。
你咋管得那么宽。
再者说了,自己今日这状态,关女色什么事。
这不凭空污人清白吗。
还有,谁是你兄弟,不要随便套近乎。
见杨再兴不说话,王承宗还以为他心中羞愧,呵呵一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泥马。
杨再兴想杀人。
王承宗话锋一转,“杨兄,你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在下听后,余音袅袅,绕梁三日,犹如醍醐灌顶。”
杨再兴懒得搭理。
自己要是再拽出几句,王承宗还不得当场跪了。
见杨再兴一脸淡漠,王承宗更把他当成了世外高人。
只有世外高人才心思沉稳如泰山。
“王翰林,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些话真是唐县令跟我说的,你要问去找他,我什么都不懂。”
“我是慕名而来,听闻晋通市面上有一种纸,叫杨庄纸,纸质之好世所罕见,正是你们杨庄
所造,我来看看。”
哦,看纸的啊。
只要不谈国事,其他好说。
“看吧,大家伙正在里边造着呢。”
杨再兴领着王承宗进了院子。
造纸术不是秘密,谁看都无所谓。
“王翰林,我们杨庄纸挺脱不说,白净如雪,写字流畅不透不说,还能让你灵感爆棚,妙笔生花,如有神助,绝对是办公写字之首选,你要不要买几刀?”
王承宗好奇地顺手拿起一张。
“别动。”
可杨福提醒晚了。
杨福皱皱眉,“谁让你动的,你没洗手,给弄脏了。”
堂堂翰林学士,竟然被一个村夫给训斥了。
可王承宗没有恼怒,看着白纸上的黑手印,反而有些尴尬。
王承宗的手的确有些脏,手掌间是墨迹,指甲缝里全是灰。
杨再兴领他去洗手。
“杨兄,这是何物?”
王承宗看着手中的香皂,一脸懵逼。
“香皂。”
王承宗使劲一握。
咻~
香皂滑落在地。
王承宗急忙弯腰去捡。
弯腰撅屁股,一气呵成。
杨再兴不忍直视。
王承宗捡起香皂洗了手,手上常年写字留下的墨痕,竟然一点点搓了去。
他一进村就发现这个村子的人跟其他人不一样。
可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又说不出
来。
现在他明白了,杨村人比其他人白,更确切地说是干净。
原来是这香皂的原因。
洗完手,王承宗只觉得双手轻松了不少,还散发着一股迷人的芬芳。
趁杨再兴不注意,他偷偷把香皂揣入怀中,等回京后给娘子用,她一定会喜欢。
王承宗脸不红心不跳。
文人的事情能叫偷吗?最多算顺手牵羊。
他装作若无其事拿出一封信。
“杨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幅下联是你写的吧,这纸跟你们杨庄纸一模一样。”
那日县衙聚会之后,县令唐广智对出下联的消息迅速传开。
但无论是王承宗,还是唐广智,都没有说下联具体内容是什么。
昨晚,唐广智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信里正是那幅下联,跟唐广智所写一模一样。
王承宗心中涟漪泛泛,思来想去,有了判断。
唐广智十之八.九是将别人对出的下联据为己有。
更让他惊愕的是那张纸,质量之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命人连夜调查,得知这种纸正是出自杨庄。
“胡乱写的。”杨再兴毫不在乎说道。
“先生大才。”
说着,他整理衣冠,郑重朝杨再兴作揖。
“恩师说了,让我见到下联之主,必须作揖,
尊称一声先生。”
杨再兴嘴角抽抽,“我要说这下联不是我写的,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杨再兴只觉得自己进了一个圈套。
他真的不愿意显山露水,可如今事与愿违,似乎要坏事。
“先生能说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样的惊世之言,必然是忧国忧民之士,那日先生所说解除宵禁刺激商业,不失为增加财政的一大良策,先生胸中有韬略,肯定还有其他治国良策,还请教我。”
他又是深深作揖。
杨再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大,你不要搞我啊,解除宵禁是唐县令说的,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王承宗不死心,“先生莫要骗我了,我跟唐县令聊过,他不及先生万一,你就是世外高人。”
你才是世外高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