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面相觑之间,谁也不敢贸然开口。
凤玄冥见状,替宴楚歌打圆场,“无妨,皇后只是随口问问,你们只说自己的想法即可。”
凤玄冥和宴楚歌的态度其实已经很随和了,但是帝后面前,谁敢真的畅所欲言啊!
几人面面相觑,始终无人开口,半晌,还是宴楚歌素手微抬,指了一个人,“既然无人开口,那就谢甘棠你来说吧。
作为我朝第一个进入殿试的女学子,你来说说,这场恩科公平与否,公正与否。
不必与本宫说朝堂规矩,也不用说恩科律法,那些本宫比你熟。
本宫只想听你个人的看法。”
被皇后点名道姓,那女学子再没有了搪塞之机会。
不再犹豫踟蹰,径直开口,“回禀皇后娘娘,朝廷设恩科,文臣层层监管,武将直接出面护送各地学子参与恩科。
所有考卷严格封锁户籍信息,誊抄阅卷,无从徇私。
历朝历代的科举,公平公正能做到此等程度的,前所未有。”
宴楚歌意味深长道:“只是如此?”
她自己亲自参与了恩科的层层监管,这种表面功夫她当然知道。
本来想着,首届恩科,就能站在上阳宫大殿内的学子们应该是有些血性的。
尤其是谢甘棠,作为第一个参与殿试的女学子,应该是有些魄力才是,听到这官方的回答,宴楚歌属实有些失望。
谢甘棠见状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朝廷很公平,世道却不公。”
在场的几个男学员和大臣们闻言俱是面上一惊,宴楚歌却是眼睛一亮,“哦,你且说说看,这世道如何不公了?”
倒不是说她非得要在自己辛苦筹办的恩科中挑出点毛病来。
但她也知道,如此大范围的考试,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具体的问题在哪里,这些曾真正参与了恩科的人才是最清楚的。
她知道,这种大型考试中存在的问题没有彻底解决的可能,但她起码要知道具体有哪些问题。
而谢甘棠,就是她想要的突破口。
宴楚歌在观察谢甘棠的时候,对方其实也在观察她。
见宴楚歌是真的在关心恩科的公正与否,这才开口。
“皇后娘娘方才说,我等七人中有世家子弟,也有寒门学子,更有边塞子弟。
加上学生这一女学子,想来在皇后娘娘眼里这场恩科已经算得上是公正的了。
诚然,此次恩科,比之前朝许多次的科举都公平许多。
但也正因为朝廷公平,世道不公平,才让学生发现,如果世道也如公平一些的话,朝廷应该可以有更多的人才可用。”
宴楚歌听的有些迷糊,牵着凤玄冥的手重新入座,“继续说下去。”
谢甘棠这才道:“皇后娘娘方才所说的寒门学子,应该是包括学生身边这位洛公子的。
但其实,这位洛公子的寒门也只是相较于臣女和韩公子这等钟鸣鼎食之家而言,比较贫寒而已。
真正的寒门学子,是连轩辕城都到不了的。
甚至在轩辕城内,学生亦亲眼看到有才学不输于我等的学子为了二百两银子,主动或者被动放弃继续参与恩科的机会。”
金銮殿上,帝后面前,谢甘棠并未啰嗦太多。
但仅仅是这么几句,也足够宴楚歌和凤玄冥知道她想表达些什么了。
宴楚歌蹙眉,“公然以银钱威胁参加恩科的学子主动弃考,此等不公之事,难道就无人阻止?
朝廷派下去的督考官是干什么吃的?”
同在大殿中央的一学子忙道:“启禀皇后娘娘,若是别人强逼那些学子弃考,督考官自然可以出手干预。
但那些弃考的学子,多半是自己为了银钱弃考的。
也有学子是被家人逼着拿钱弃考的。
学生曾亲耳听一学子说,反正他有真才实学,哪怕这一次弃考,下次还是可以榜上有名。
不过是临时的一次恩科,能换二百两纹银,足够他们一家生活十年了。
学子自己尚且如此想法,督考官又能如何呢?”
“荒唐!”
宴楚歌一巴掌拍在御案上,“一个个的,把朝廷的恩科当什么了?”
凤玄冥亦是冷了脸,“礼部,即刻联合各地政府协查主动弃考之学子的背景。
被家人胁迫弃考的就算了,将来路不正的银钱以罚款之形式收回。
那些主动拿恩科资格换银钱的,取消参加来年科举的资格。
即刻发布诏书,如有人胆敢报名恩科,却因非正当理由弃考的,嫡系三代以内,都不得参与科举!”
大乾首届恩科以帝后东海大捷开始,以帝后大发雷霆告终。
而大乾,也有了史无前例,最严的科举。
彼时,宴楚歌的肚子已经显怀,恩科也已经结束。
回到寝宫,朱颜和经雨已经准备了宴楚歌晨起时点好的膳食。
布菜的时候朱颜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皇后娘娘,圣文公府一家已经到临江了,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能抵达轩辕城。
另外,苍山门左护法和未央城主、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