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楚歌的注意力被强行拽回到正事上,思维还有些跟不上。
“步惊鸿不是已经表明立场了吗?
我打听了一下,他也是被东海皇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态度给伤透心了。
他提供给我们的东海的兵力部署情况和舆图应该没问题,直接派兵去打就是了,还跟他们客气什么?”
凤玄冥被宴楚歌漫不经心的霸气给震惊到了。
随即哭笑不得的道:“是要打,朕的意思是,何人去打,派何人去打?”
朝廷的领导班子尚未组建完善,跟着两个人一路拼过来的将军们都有了相应的职位,也有他们自己的职责。
东海虽是个小国,但也还是一个独立完整的国家。
真要打起来,也不是说三五日就能结束了的。
而且打下东海,不管对于哪个武将都是一件不小的功劳,日后的封赏要么是封疆大吏,要么官拜上卿,都会在朝廷里占据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
所以这次率兵出征东海的人选就显得极为重要。
板板正正的坐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把外人送走,宴楚歌立马就坐的东歪西倒的。
认真思索了片刻,歪头看凤玄冥,“抛开亲情滤镜来看,你认为外祖父和我大哥的作战水平如何?”
凤玄冥立刻会意,认真道:“真论作战能力的话,其实朕以为宴轻寒算得上是天生帅才。
反倒是以武将世家著称的东方老将军,虽然也有一定的能力,但用兵手段陈旧,不善变通。
若不是东方家世代率领镇国军,兵力够多,各方也已经形成了长久的默契,以他的作战方式,未必能达成那诸多成就。”
“那东方家其他人呢?”
宴楚歌兴致勃勃道:“比如说,大舅舅和与裕表哥呢?”
事实上,镇国军原本有很多骁勇善战的将军的,但多年前的那场阴谋,那些将军们也都和七万镇国军一起永远的留在了西北雪山上。
反倒是当时因伤留守的东方老将军和东方裕,以及东方裕的父亲东方宏侥幸保住了性命。
武将世家东方家,到现在也就只有这么三人可以传承家学了。
至于其他人,在战场上也就是跑龙套的角色,在天启或许还能有些作用,到了武将云集的大乾,根本不值一提。
凤玄冥也知道宴楚歌问这些就是在为出征东海的主帅配副手,所以哪怕那些人是宴楚歌的亲人,他也没怎么客气。
直接道:“东方裕勇武有余,智谋不足,否则当初也不知道明知道自己不对劲,还要带着鼠疫往盛京跑。
他可以作为朝廷的年轻将领培养,但目前还不足以独当一面。
至于东方宏,朕觉得,他虽生在武将世家,但其实更适合做一个文官。”
宴楚歌闻言惊讶极了,“怎么会?
我听说东方家在出事之前,大舅舅其实就已经接管镇国军了。
东方家被贬到辽东后,能以罪臣之身份保全家小全赖大舅舅经营有方。
你怎么会觉得他不能率兵征战一方呢?”
宴楚歌问凤玄冥对东方家众人的评价,其实是想让东方家众人挪个地方。
毕竟东方家在天启太久了,时长日久,容易变成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让东方家的人在大玄朝中任职,既不至于辱没了他们,也能避免东方家后世子孙权倾一时,害了东方家的结局。
但凤玄冥的说法,却与宴楚歌的计划截然不同。
她一时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了。
面对凤玄冥,宴楚歌并未掩饰自己的疑惑,后者将她歪倒在一旁的脑袋扶到自己怀里,宠溺道:“你不觉得,在那种情况下都能将那一大家子照顾好,其实就已经证明了,比起带兵打仗,你大舅舅更善经营管理吗?”
宴楚歌眼睛噌的亮了起来,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凤玄冥的意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用眼神催促,“继续说下去。”
凤玄冥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甚至感觉那一摊子的烂事儿也没那么令人头疼了。
“据朕所知,东方将军接管镇国军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建树。
倒是东方家出事后,他在那种虎狼环伺的环境中不仅保东方家不倒,冲入朝堂之后,还为朝廷解决了不少实际的问题。
元顺帝无能,朝堂各部都积压了一摊子烂账。
瑞王和宴轻寒日日拿着那些烂账去请教他,这一年多下来,天启的那些烂账便被彻底理清,就连百姓的赋税都减轻了两成。
你说,此等治世之才,让他去当个无功无过的武将,是不是浪费了?”
宴楚歌激动的爬了起来,“你已经想好怎么安顿大舅舅了是不是?”
御书房的座椅很宽大,但再宽大也架不住宴楚歌拿它当平底爬。
凤玄冥唯恐人摔着,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伸手扶着,耐着性子道:“不仅仅是东方将军。
外祖父和独孤寻,宴先生、北堂家那些人,甚至是东海和北燕的旧臣,朕都打算让他们挪一挪位置。
具体要怎么动,却还是得仔细商榷一番才是。”
虽是临时的话题,宴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