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宴楚歌却听明白了。
能成为皇帝的宠妃,贤妃的容貌定不会差,好好的一张脸毁成这样,也难怪贤妃会激动到精神失常了。
“我先给她消消毒,再用些促进肌肉恢复的药吧。
这张脸想要变成原来的样子,贤妃娘娘且得吃些苦头了。”
华无相惊的眼睛瞪的溜圆,“郡主的意思是,贤妃娘娘的容貌,还是能恢复如初?”
“我不是说了吗,恢复没问题,但她得吃不少苦头。”
宴楚歌说着,熟练的给贤妃的面部烧伤消毒、用药。
最后借着从药箱里拿药的机会从异瞳空间里拿了特效烫伤膏给贤妃用上,这才重新包扎起来。
转而问华无相,“这里还有靠谱的女卫吗?
会医术最好,不会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得心细。”
后者颔首,“无忧可以照顾贤妃娘娘。”
宴楚歌闻言放心了,“让她寸步不离的盯着贤妃娘娘,贤妃醒后不要再用迷药,不管她情况如何,都让人第一时间来找我。”
华无相顺从的应下,宴楚歌这才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间。
朱颜熟门熟路的带着她到前厅,宴楚歌毫不客气的往罗圈椅上一靠。
“下手这么狠,看来贤妃母子掌握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还重要一些。”
她不太敢确定的问凤玄冥,“你说,这些罪证若是全都呈到御前,能扳倒皇后吗?”
她总觉得比起其他人,皇帝似乎对皇后格外的纵容。
而且皇后毕竟出身独孤家,真若是对她动手,独孤家定会竭力保皇后,宴楚歌想想就觉得压力山大。
凤玄冥也不知道是习惯了长久以来的七情不上脸,还是心理素质本就强大,看上去就比宴楚歌淡定多了。
听着宴楚歌略带好奇和试探的话,他兀自淡定道:“不必过于担心,皇帝要动皇后,独孤家是不会保她的。
若真要保,那才是正中皇帝下怀呢。”
宴楚歌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皇帝这是要对八大世家下手?”
皇后母仪天下,更是独孤家世家荣耀的象征。
正因为有了皇后,独孤家才能几十年都稳居世家之首。
她能不能稳居后位,早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
但凡皇后从云端坠落,其他世家都会理所当然的以为独孤家要走下坡了。
不需要皇帝再做什么,独孤家的人脉、生意就会自然而然的受到影响,所以独孤家哪怕是知道皇后罪无可赦,也要硬着头皮保住她的后位。
在世家长盛不衰的时候,这无疑是独孤家正确的选择。
可若是元顺帝已经打定主意要对世家出手,那独孤家这个时候为了皇后与皇帝唱反调,就纯纯就是送人头了。
宴楚歌听的一阵唏嘘,心里却又犯起了嘀咕。
“话说回来,他既然要动八大世家,又为何会让东方家重入朝堂?
还让祖父和大舅舅官复原职,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八大世家犹如八只野性难驯的八只巨兽,各自盘踞在天启的大地上。
他们可以助朝廷驱赶外敌,却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扑向天启朝廷了。
元顺帝想动八大世家宴楚歌能理解,但正因为能理解,所以她反而想不通元顺帝为何还会让已经远离朝廷的东方家重归朝廷。
凤玄冥闻言却是笑了。
“东方家的确重回朝堂了,但你仔细想想,经历了四年的流放岁月后,东方家多年积攒的底蕴还剩多少?
当年对东方家避而不见,或者干脆落井下石的那些人,还能和东方家维系之前彼此交融的关系吗?”
宴楚歌翻着白眼儿不假思索道:“那怎么可能?
对那群落井下石之辈,外祖父不报复回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如从前那般待他们?”
“是吧?
一趟流放,让东方家多年积攒的人脉分崩离析。
据孤所知,当年东方家被贬为庶民,流放辽东时事发突然,东方家的万贯家财都来不及转移,都被朝廷抄走了。
而这四年间,东方老将军培养出来的那些将领亦分散在各处,与东方家断了联系。
东方家人脉、财富、权柄都没了,再无法对朝廷构成威胁。”
凤玄冥唇角微勾,笑的高深莫测。
“让他们回来,既能有效震慑那些试图拿东方家做文章的人,又能让天下人看到皇帝胸怀宽广,不是容不下世家。
如此一来,那其他世家便是再出了事,世人也会觉得是他们行为不当,不会再怀疑皇帝疑心病过重。
区区一个东方家的空壳子能给皇帝带来诸多便利,只是让他们回京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宴楚歌拖着罗圈椅往旁边挪了挪,一脸怕怕的表情。
“人都说帝王心术最难猜,你这位储君的心思也够恐怖的,我还是离你远点儿吧。”
凤玄冥被她搞怪的动作闹的哭笑不得,“又不是孤做的事,你冲孤耍什么宝?”
宴楚歌蹭的落座,上好的黄花梨木罗圈椅被压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事情的确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