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优哉游哉说宫里没自己什么事的人这会儿忽然改变主意要进宫。
除了是去找楼太后拿她的婚书和庚帖,宴楚歌想不出别的可能来。
“今晚是最好的机会,等荣亲王的私兵和他这些年四处拉拢的地方武将反应过来,再想把东西拿回来,就有的拉扯了。”
宴楚歌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便也不再矫情。
默默拿出一枚水滴形吊坠塞进凤玄冥掌心里,“这个吊坠,能感应到所有的毒物。
如有毒物靠近殿下,吊坠便会发热。
毒性越强,吊坠的温度越高。
吊坠中间放了一颗解毒丹,可以防万一。
殿下千万不要让吊坠离身,尤其要保证心跳正常,十二个时辰之内,万不可再生起伏。
否则,一旦病发,将药石无医。”
凤玄冥用手指描摹着掉吊坠的形状,随后微微举起,“既是不能离身,便有劳二小姐替孤戴上。”
宴楚歌愕然,她就是觉得两人不算太熟,代吊坠这种举动太过暧昧才将东西放到了他手里。
不过看凤玄冥那般坦然,她若是拒绝,反倒显得有些扭捏了。
接过吊坠,俯身为凤玄冥戴上。
低头的时候,却听凤玄冥与她耳语,“事已至此,楼太后为了救荣亲王会不择手段。
回府后让公府众人待在府里不要随意出门,孤会派人暗中保护。
有事让朱颜传消息,孤亦只会让疾风给你传信。
期间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假借孤之名义传来任何消息,都不要信。”
宴楚歌一一应下,只觉得当下之形势,可能会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复杂。
遂点点头,又回他,“我手里有一些从楼家弄来的东西,我自己还没来得及看,稍后给你放马车上,用不用得上,殿下自己决定。”
凤玄冥诧异的歪了歪脑袋,发顶却撞在正欲直起腰的宴楚歌下巴上。
两人皆身形微僵,遂故作淡定的互相道别。
来的时候共乘一车,凤玄冥临时决定进宫,宴楚歌以为又要走回去了。
出人意料的是凤玄冥才走,一个面熟的侍卫就驾车从巷子的另一端出现。
朱颜见宴楚歌意外的表情,笑的有些古怪,“殿下说二小姐毕竟尚未正式入门,夜宿太子府于二小姐闺誉不利。
出门的时候特地命属下们多备了一架车,方便送二小姐回府。”
自家主子在北燕杀伐果断,得了个玉面阎罗的诨名,回京后,拜皇后所赐,又被人称为戾太子。
盛京城中多的是对自家主子的地位和脸垂涎欲滴的贵女。
可往往还没靠近,就被自家主子的一身戾气吓的望而却步。
朱颜知道,虽然那些世家贵女的确胆小,但其中也不乏自家主子故意吓唬人的原因。
如今竟然对这位晏家二小姐如此贴心,朱颜活像那终于看到自己猪崽子会拱白菜了的老母亲,那叫一个欣慰啊!
看着宴楚歌,不自觉的就露出了姨母笑。
殊不知宴楚歌根本就没注意到凤玄冥是不是对自己特殊对待,不过是累极了,再看到马车,就有一点点开心而已。
听的朱颜的话,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的话,似乎有点不识好歹,遂没话找话。
“今日在宫里,我与殿下不过是同出一室而已,若非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撞见,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事。
皇后却那般震怒,闹的跟我们勾搭成奸了似的。
反倒是真正滚在一起的三皇子和楼千雪,像是彻底被人遗忘了。
我和殿下,是不是不知不觉当了人家的挡箭牌啊?”
若非凤玄冥乃当今皇后嫡子这件事毋庸置疑,单看今日皇后那架势,说皇后的出现就是为了将她和凤玄冥共处一室之事闹大,从而给三皇子和楼千雪遮丑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而且,她可没忘记,凤玄冥发病之前,离火就说过,南宫雅去找楼太后的时候,皇后就在慈宁宫里。
如此种种,对比眼下三皇子和楼千雪跟她和凤玄冥的处境,今日的事情,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宴楚歌小心翼翼的试探,朱颜却满面愤愤的回她。
“二小姐不用怀疑,皇后娘娘就是故意将事情闹大的。”
朱颜话里话外毫不掩饰对皇后的不满。
“楼太后的确想借南宫雅告您黑状的由头给您施压,威胁圣文公府出手救荣亲王父子。
也的确想让殿下停止对荣亲王父子的追查。
可若不是皇后配合,以殿下的警惕性,楼太后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将您和殿下引至一处的,下药就更不可能了。”
宴楚歌心说“就是嘛,凤玄冥与楼太后的敌对立场那般鲜明。
若是还能轻易为楼太后算计,他怎么可能熬过在北燕的十四年质子生涯。”
若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算计,那便怪不得了。
毕竟家贼难防么?
不过,她还是觉得奇怪,“皇后可是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太子殿下又如今之大才,她不是该与有荣焉的么?怎么会反而帮着楼太后来算计太子殿下呢?”
宴楚歌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