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随云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答道:“怎么可能。”
“不,明明不该我管的事情……你看我的公主府。”
上官鸢一挥手,示意叶随云去看,“富丽堂皇,又这般的大,是前朝亲王的府邸,还有几百个奴仆都是为了伺候本宫。”
“前院是湖,后院有林,处处雕梁画栋,精细非常。”
“公主份例从来只有多没有少,甚至可能比几位皇弟过的还要舒服。”
“不管是父皇,还是皇兄,亦或是母后,对我都已经很好很好。”
上官鸢说着,不知不觉间眼中含了一片朦胧之色,“若我甘心,只好好做个公主……”
但她就是不甘心。
整日里只游手好闲,没有目标,有什么意思?
所有一切都要受人摆布,听人命令,又有什么意思?!
叶随云却道:“若皇上勤政,大盛欣欣向荣,公主自然可以安心做个公主。”
上官鸢不由看他。
叶随云垂眸,将最后一口酒喝尽。
他大约也是有些醉了,这些话其他时候不可能说的出来。
但偏偏,但此时,他就是想说。
“公主的不甘心,是因皇上的不作为。”叶随云轻声道,“大盛明明可以更好。”
上官鸢继续呆呆看他,片刻后缓慢摇了摇脑袋,似乎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似的,道:“对,不管是地龙翻身那时,还是雪灾的情报,第一个去处理的都是你。”
“臣得知消息,自然要有所行动。”叶随云这般答道。
上官鸢却嗤笑出声:“但有些人,连消息都不愿意得知。”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
在他们开始聊到雪灾时,青禾已经很有眼色的让其他人都下去,只她自己伺候在旁。
这会儿,便是愚钝如她,也明白上官鸢说的有些人是谁。
她不由劝道:“公主,您该休息了。”
“本宫还不困,还想和督主说说话。”上官鸢抬眼看向叶随云,“你困了?”
“臣陪公主。”
“嗯,你先下去休息吧。”上官鸢看向青禾。
青禾微蹙了眉心:“公主还未休息,奴婢怎么能去?再说了……总不能只留下公主和督主二人单独在这里。”
“怕什么,本宫与他的事情京中尽知了。”上官鸢轻哼,又笑起,“他如今是本宫的入幕之宾,还有谁不晓得吗?”
话音刚落,叶随云就猛咳起来。
连青禾都惊的打了个嗝,又连忙帮上官鸢找补:“公主喝多了,喝多了……”
“开个玩笑而已。”上官鸢将肩膀上的头发往后一撩,看向叶随云,“不过本宫把你从天牢保出来……”
叶随云的咳嗽不减反增。
青禾没怎么读过律法,不明所以的看向上官鸢:“公主将督主保出来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是律法规定,只有亲属家眷才可取保候审,他如今是本宫的家眷了。”上官鸢笑道。
青禾一时无言。
叶随云好容易止住咳,脸上一片绯红也不知是咳的还是羞的,他只呐声道:“公主还是莫要拿臣取笑了。”
“哼,反正事情是本宫做了,你总不能不一起承担这责任。”上官鸢单手托腮,笑眯眯看他。
叶随云低着头继续轻咳,脸上的红蔓延到耳根脖颈,也不敢抬眼去看上官鸢。
青禾总觉得哪里不对,张张嘴想说什么,又顿下,之后犹豫着站在了门口。
就,她总觉得应该离他们远一点……
叶随云终于咳完,一边去摸桌子上的茶盏一边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雪灾之事,公主尽可放心。”
“本宫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放心的该是督主才是。”上官鸢单手撑头,眼波流转,淡淡看向叶随云。
叶随云别开视线:“臣有什么不放心的。”
“毕竟现在在皇兄眼中,本宫和你已经是一家人。”上官鸢轻笑,“若以后本宫做下什么事情,叶督主怕是要与本宫一起承担了。”
叶随云这次终于敢看她,略带了不明的情绪:“公主能做什么事情?”
顿一下,他像是想起什么,手指轻轻拂过茶盏,“公主想做什么便去做就是了,臣到如今,多少还是能担些责任的。”
上官鸢笑眼弯弯看他:“哦?叶督主这是真将自己和本宫当做一家人了。”
叶随云整个人一惊,眼看又要咳,上官鸢慢悠悠又换了个话题,“而且,你连自己进天牢都没法子,还要本宫去捞你。”
“臣……”叶随云顿了一下,无奈叹道,“臣也是有些气糊涂了,还准备等到年后做些什么。”
上官鸢眼珠一转就猜到了他的意思,轻笑道:“看来是本宫坏了叶督主的计划了。”
“并无,臣也从未敢想过……公主会来救臣。”叶随云的手指在茶盏口摩挲,不敢抬头看上官鸢。
上官鸢却轻笑一声,举杯:“那……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叶随云顺势举起杯子,抬眸深深、深深看了她一眼。
喝完之后,他忽然说道,“不管公主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便是。若真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