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角门出去就是个普通巷子,上官鸢自小长在宫廷,自然不知这巷子名。
她摇头,也不甚在意,只问道:“拐去青鸾大街很远?”
“不远,公主请看,往那边走,拐出去就是了。”叶随云说道。
上官鸢看了一眼,颔首:“本宫知道了。”
此时的叶随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是盼着她回头看一眼问一句“那巷子里面呢?”还是怕她真的问道。
自己隐藏多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是否真的可以、真的配暴露在她的眼前?
他有一种想将一切都说出来的冲动,却又觉得不应该。
他也,不配。
喉结滚动几下,叶随云觉得自己应该走了。
但那一点点贪心,却让他移不动步子。
或许哪日,他们就又恢复从前那般,只是公主和臣子的关系,如以往那八年一般,他寻遍借口,也找不到能站在她身边的可能。
也或许,很快太后便会为她再择驸马……
从前还能忍住的事情,如今却实在难以接受。
只是想到这个可能,叶随云便觉得呼吸都要滞住了。
恰此时上官鸢与他说了一句什么,叶随云没听清,下意识追问了一句:“什么?”
说完,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实在忍耐不住,抬手轻轻扯住她的袖子,“公主……”
剩下的话淹没在上官鸢看过来的目光中。
叶随云住了口,他毫无资格提出任何要求。
上官鸢没明白他的意思,便继续自己刚刚的话题:“那条巷子瞧着挺深的,住了几年了,本宫竟还不知邻居是谁。”
“门房应是知晓的。”叶随云只能这般答道。
上官鸢想想也是,不再多说这个,吩咐人去取了一半贡品来,让叶随云带走。
目送叶随云拖着一堆箱子回去,青禾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怎么瞧着,像是公主给叶督主下的聘礼似的。”
旁边秋水好笑的拍了她一下,青禾也捂着嘴笑了起来。
好在这话没被上官鸢听见,她正和春容嬷嬷一起清点着公主府私库里的物件,瞧着那一个个架子只觉得头痛。
“之前内务府和礼部一起送来的嫁妆,并未收回去,放在院子里又日晒雨淋的总归不好,奴婢便将它们都造册收起来了。”
春容嬷嬷说的坦荡,上官鸢也知道,这堆东西估计也只能便宜了自己。
且不说如今她完全没有想嫁人的意思,便真被迫要嫁,楚太后还得重新给她准备一份嫁妆。
所以这会儿看着单子上的布匹首饰等一堆堆的东西,上官鸢点了点:“不如趁着过年,给公主府的大家分一分吧。”
“堆在库里也不过徒等着放坏掉,不如趁着还鲜亮,分下去她们也能做新衣。”上官鸢思索着说道。
春容嬷嬷自然没有异议,还替大家谢过上官鸢。
只是这嫁妆中的布料和首饰都只适合年轻女孩子使用,府中的侍卫和太监,上官鸢便另有封赏下去,只不过如何都不如宫女们的丰厚了。
年三十,皇宫来人给各府送下年礼。
来公主府的竟是李得胜,上官鸢见到他便笑了起来。
李得胜笑道:“多亏督主从中周旋,奴才这才能来给公主请安,恭贺公主新年快乐。”
“客气了,起吧,正好本宫这里在发年礼,你也带一份吧。”上官鸢对他很是温和。
李得胜也不客气,完全把自己当成公主府的人。
他还特意凑近上官鸢,说起贵妃之事:“那日公主从宫中离开,第二天皇上还带贵妃出宫去玩,奴才有幸跟着,好歹讨得了贵妃的欢心,还得了皇上的赏赐。”
“很好。”上官鸢点头,又轻声叮嘱了他几句关于上古今安的喜恶。
李得胜听的惊喜,连连点头,谢过上官鸢后,又笑道:“虽说公主如今在禁足中,但皇上和太后都还惦记着公主呢。”
“本宫心里有数,不会因此自苦。”上官鸢点头。
李得胜应了声是,这才离了公主府。
也是巧,刚刚领年礼的时候他认识了公主府的首领太监何镜。
何镜见他虽是大明宫的宫人,却被允许领公主府的年礼,也猜到公主对他的另眼相待,这会儿见面自然亲近。
两人聊了几句,李得胜忽然说道:“何公公,小的瞧着府里的姑姑、姐姐们除了银锭子,还都领了个小箱子呀。”
“是,公主另外分的布匹和首饰。”何镜笑眯眯说道,“咱们公主待下大方的紧,李公公以后便会知道的。”
“小的已经受益了,虽然不能和姑姑、姐姐们比,但很知足了。”李得胜掂了掂自己领到的荷包,笑的一本满足。
他走后,何镜也掂了掂自己的荷包,再看一眼欢天喜地的宫女们,轻轻“啧”了一声。
还有一日就要过年,上官鸢实在是想不到,上官今安还能给她整出幺蛾子来。
听说皇上命叶随云除夕下午启程,往边疆去给军队送军饷的时候,上官鸢有些懵了。
她看着来人,不解问道:“叶督主是金戈军的督主,为何要往边疆去送军饷?这不是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