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鸢轻咳一声,思索之后,倒是找到一个简单的办法。
她对着叶随云点点头,然后看向卫傅明:“卫将军不若随本宫一起进宫?”
这样到时候就让卫傅明来说就好了。
不对,上官鸢又改了主意。
这种事情应该卫傅明自己去向她皇兄说明,求娶,然后皇兄再找她商量才是。
她跟着去算怎么回事呢?
又没答应,也不准备答应。
她再看看叶随云:“你随卫将军进宫吧,本宫不去了。”
叶随云慢慢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卫傅明此时轻咳一声:“臣……昨晚喝了些酒。”
上官鸢一顿,回头看他。
难道要说是醉话?然后不作数了?
这般想着,上官鸢却是有种心底一松的感觉,并没有被欺骗或者失落的感觉。
她露出笑意来:“无妨,酒后醉言而已……”
“不是醉言,确实是臣的心里话。只是臣喝了酒,行为鲁莽,竟直接来寻了长公主,实在是……不妥。”
卫傅明说着,脸颊微微发红,“应该让家中长辈先去寻太后娘娘的……是臣乍然听闻长公主婚事作罢,实在高兴的按捺不住,有些失态,求长公主原谅则个。”
他说着,拱手一揖到底。
上官鸢懵了,连叫起都忘记了。
这,所以他是真的想求娶自己?
叶随云看着这两人,一个弯着腰拱手,一个站在那里发呆。
清晨的阳光从窗棂照进来,洒在这两人身上,一个娇美,一个威武。
他闭了闭眼睛,忽然觉得自己一早过来守着简直是……莫名其妙。
当初能接受她和周泰宁定亲,为什么又不能忍受别的男子么?
她早晚是要成亲的。
不过是这段时间的熟悉,给了他不该有的奢望,才让他此时难受成这样吧。
他放轻脚步,一步步倒退着,将自己与上官鸢之间的距离拉开,逼自己走出她的世界。
他原以为,事情也就这般了。
她不喜欢周泰宁,不喜欢那般愚蠢的书生,但像卫傅明这般英武的男子……
叶随云喉结微微颤抖,轻轻闭上眼睛,继续后退。
偏此时,上官鸢声音响起。
他一时间甚至有种想扭头逃离这一切的冲动,但上官鸢的话,却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上官鸢认真看着面前作揖的男人,终于开口:“你既这般,本宫也认真答你。”
“本宫如今暂时不想成婚,对你……也并无男女之情。”上官鸢认认真真一张小脸,说的话在这个时候、在她这个地位显得有些可笑,但任谁都能看出她的真心。
所以卫傅明也并未觉得太难接受。
上官鸢继续说道:“很感谢你告诉本宫的这一切,你很坦诚,所以我也只能坦诚答你。”
“若母后愿意,皇兄下旨,那我会与你成婚,但若你问我愿不愿,我……还不太愿意。”
上官鸢说完,竟觉稍微有些抱歉。
她笑了一笑,像是要安慰卫傅明一般说道:“你这次回京不是要多呆一段时间?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你莫要伤心。”
这话劝的卫傅明哭笑不得,只能点点头,再拱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随云却早就在上官鸢说第一句话就站住脚步,他轻轻抬眸,看着站在光芒中的那个少女。
以她的身份,不仅可以随意就能拒绝卫傅明,但她却如此认真如此诚恳的将事实说出来。
不,她本就是这样的人。
上官鸢,大盛长公主,本就是这样的人。
叶随云静静看了她片刻,又垂下眼去。
那边卫傅明已经在不好意思的摸头:“是臣太过唐突了……那,过两日,臣母亲要在家中举办一场花宴,长公主可愿屈尊纡贵,去尝尝臣三年前埋下的梅花酒?”
“可。”上官鸢点头应下。
卫傅明没再说其他,留下帖子后就告退了。
也是他走了,上官鸢才后知后觉想起不对,四下找了一圈,才看到站在柱子旁的叶随云。
那里本就是阴影处,他一身黑几乎与那黑色的柱子融为一体,上官鸢看到时一愣,继而觉得哭笑不得。
她忍不住喊道:“叶督主站在那里做什么?”
“啊,臣……”叶随云难得的口拙,他顿了一下,低头,“臣怕影响长公主与卫将军论事。”
“无妨,本宫这里,事无不可对人言。”上官鸢笑道,“叶督主可用过早膳了?”
确实是吃过才来的,但话在口中转了一圈并未吐出,叶随云只摇了摇头。
上官鸢便吩咐青禾去准备两人的膳食,又邀请叶随云:“叶督主可要与本宫一起去喂鱼?”
叶随云自然不会拒绝。
“当初公主府建造的时候,本宫每日都去央求父皇,一定要有一个大大的湖,搭上小桥和亭子。”
上官鸢站在栏杆边,将一把鱼食撒了下去,又对叶随云微笑,“皇兄当时还说,谁家会把整个前院都挖了造湖啊。他就觉得不可能。”
“可如今,还是建成了。”上官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