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鸢期待的看着楚太后。
按她的想法,楚太后如今掌管六宫,贵妃做下这般事情,楚太后自然要管的!
哪怕不罚的太重,唐玉儿禁足,周泰宁打一顿板子,然后解除和公主的婚约,这应该是最基本的了吧?
然而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楚太后先是震怒,却又很快平复下来。
她甚至在片刻思考后,一言不发,拉着上官鸢扭头就往回走。
上官鸢不解极了:“母后?”
“嘘,莫要被他们察觉了。”楚太后却这般说。
上官鸢目瞪口呆:“母后!”
“哎呀,这么大声干什么?”楚太后蹙眉训斥她,“若被周泰宁听到,你们日后可怎么相处啊。”
这一刻,上官鸢简直以为搞偷情见不到人的是自己了?
她将桃花眼瞪圆,不敢置信的问楚太后:“我们为什么还要相处?他做出这般事情……而且母后之前不也说过要退婚么?”
“之前是哀家考虑不周,你眼看已经十七了,又与周家定亲这么久,临近婚期却忽然退了婚事,旁人会如何想你?”
“他防克我……”上官鸢将之前的理由找了出来。
“什么防克不防克的,哀家专门派人拿着你二人的八字去无垠寺询问了明善大师,根本没有的事儿!”
楚太后唉声叹气,“退了这个,日后再选驸马,哪里还能选得着好的?哀家思来想去,都不如周泰宁。”
上官鸢瞠目结舌,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反驳楚太后。
楚太后继续说道:“至于贵妃……哎,你皇兄不让哀家多管她的事情,哀家也才懒得管呢,等有时间和你皇兄说说,整日的乱出后宫算什么事儿啊。”
上官鸢不理解:“就,就这样?”
“还能怎么样?”楚太后也很委屈,“那是你皇兄心尖尖上的人,哀家哪里能动得?”
上官鸢:“……那把周泰宁打一顿,然后退婚——”
“不是说了,退了周泰宁,你还能招个什么样的驸马?”楚太后嗔怪的看她一眼,似乎嫌她不够懂事。
上官鸢只能沉默。
她此时满心不敢和疑惑,却又找不到一个出口,甚至无法回答楚太后的疑问:
退了周泰宁,她想找一个什么样的驸马?
她就非得,嫁人么?
但这话,上官鸢不问也知楚太后会怎么回答,便连说出口都不必。
“母后,我还有些头疼,就先回去了。”上官鸢无精打采的说完,草草行了一礼,便往回走去。
楚太后顿住步子,看了她一眼,似乎也颇无奈。
想一想,楚太后又追上来低声劝道:“你也是,平日里柔弱些,与周泰宁相处时撒撒娇,不要总是这般昂着下巴,软一些,才能讨男人喜欢么。”
见上官鸢满眼不耐烦,楚太后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细细说道:“你这孩子,自小性子就硬……可咱们身为女子,诸事做起来都不方便,便你是长公主,还是要依靠男人多一些的……”
她絮絮说着自己的人生感悟,上官鸢听的真的头疼起来。
张口预言却又无话可说,上官鸢捂着额头叹了口气,随意应了楚太后两句便赶紧离开了。
真是还不如在家歇着呢!
半路遇到叶随云,上官鸢也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便梦游般的出了宫。
叶随云回头看了她一眼,扭头询问的看向身边一个年轻男子。
那男子拱手行了一礼,很快消失在原地。
那边上官鸢匆匆出了宫,才走了两步就听到一声惊喜的“表姐!”
“明之?”上官鸢没什么精神的抬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给姑母请安,不过遇到表姐,便不去了吧——表姐,快跟我来,今日贵绣房那里有热闹看呢!”楚明之也不管上官鸢表情好不好看,拉着她就往最热闹的青鸾大街走去。
“表姐估计还不知吧,贵绣房虽然是今年才开起来的,但绣品精致漂亮,配色也都很大胆——对了,上次我送给表姐的裙子便是出自贵绣房!”楚明之与她的姑母一样,实在话多。
但好在她的话比楚太后的好入耳多了,上官鸢有一下没一下的应着,被提醒才想起那条走动起来时如涟漪般的裙子。
楚明之笑道:“表姐还记得吧?那条裙子真的极美——这般的贵绣房,也有人敢去砸场子!”
“砸场子?”上官鸢总算来了点精神,“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呀,快快表姐,咱们去看看!”楚明之拉着上官鸢上了马车,催促着车夫快一些。
上官鸢这也才明白过来,楚明之哪里是来和太后请安的,估计就是来找自己看热闹去的。
她颇有些哭笑不得,好在被这么一闹,刚刚的郁闷也缓解不少。
只是,退婚之事,还得快点。
“表姐,你看!真的吵起来了!”楚明之兴奋的掀开车窗帘,指着外面喊上官鸢看。
青鸾大街是京中最热闹的一条路,和皇宫同在东城,过来也近的很。
上官鸢往外看了一眼,果见一群人站在绣房门口,正在指指点点的争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