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全在官场这么多年,已经油滑得像一只老泥鳅一样。
他看到秦书画走进了贺松院就摆出了一副慈善的面孔,笑嘻嘻的,没有半点怒色。
秦书画心里一阵冷笑,前世她可是因为公公的这副突然的慈善感动了许久。认为在这杨府的礼部尚书杨大人至少是比较公正的,不像她的婆婆一副蛇蝎。
后来她知道杨宗全的慈善也仅有这一次,还是为了让她回去向父亲求情。
前世身在局中,秦书画看不清许多事情,如今身在局外,一切居然那么明朗了。
秦书画落座后,她听到了杨老夫人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让我们两把老骨头在这里等你。”
秦书画如果是前世听到这话,一定赶紧吓得跪下认错,没错她也必须认错的。
在这个社会女子在家尊父,出嫁从夫。
哪有什么话语权和自由权利。她在其他星球和禾禾一起漂泊了三万年才确实体会到自由,尊严对一个女人的重要。
秦书画不卑不亢地回答:“娘,我已经告诉了刘妈妈说我那会身子乏,要休息会儿,才能过来,难不成刘妈妈没有告诉你?”
秦书画眼神突然变得异常的严肃,厉声问:“刘妈妈,你好大的胆子,敢欺瞒主子?让老人家在这里等我这么一个小辈?”
刘妈妈没想到一向诺诺唯唯的少夫人这阵子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她赶紧向老夫人回话:“夫人,贱婢一回来就和你说了啊,说少夫人她身子乏,可能需要休息一会儿,才会到……”
她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了,因为她看到杨老夫人的脸上的怒气全是对着她的,还有眼里全是蠢货两个字。
刘妈妈顿时就清醒了,她是被少夫人摆了一道。心底就开始记恨上了秦书画。
杨宗全轻轻咳了一声,杨老夫人张开的嘴不甘心地合上了,嘴角下扯着。
杨宗全又示意杨宇辰说请求秦书画帮忙的事情,可是杨宇辰看了一眼秦书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对于秦书画始终都带有许多的不屑,就算是请秦书画办事,他也是不屑于开口。
秦书画这时也探究地看向了杨宇辰,他依旧神情俊朗,洁白的衣衫如同洁白的云。如果她前世不是被这副皮囊迷惑,想来也不至于死得那么凄惨,不清不楚。
这时杨宇辰身边的小厮,听树慌慌张张的跑来了说:“少爷,金凤姑娘在醉仙楼被人为难了,请你赶快过去救场……”
杨宇辰一听这个直接站起来,连招呼都没顾得上打,就冲出去了。
秦书画心底的凄凉又深了一层,果然他心底爱着的是那个风尘女子吗?前世她就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可是她始终不相信,不相信高洁的他会喜欢风尘女子。
可现在接连几件事,她终于是相信了杨宇辰真正爱的是那个醉仙楼的头牌金凤姑娘,那她到底算什么?那个杨浩文的娘又算什么?她知道杨宇辰的这些事吗?
前世她至死都想不明白的事,为什么杨宇辰不去救她,让她被敌军折磨而死。没想到今生她这么快就知道了,他是真的不爱自己啊,所以她的生死和他就没任何的关系。
秦书画一直以为自己奔赴的是一场山河之爱,幸福快乐,没想到是一场从头到尾都冰冷的婚姻。
既然如此不要也罢,此刻秦书画的心底的那一丝关于杨宇辰的执念也彻底消散了。
杨宇辰的父母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不识大体,在自己的妻子的面前居然跑去了追一个风尘女子。
可是杨老夫人转念一想,还不是自己这个媳妇粗鲁,不捯饬自己,才导致自己儿子一天到晚地往外跑。
想到这里杨老夫人心里的那点愧疚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杨宗全却不想放过让自己二字升官的这次机会,他极力想把刚才杨宇辰中途跑走的事让秦书画淡忘了,他说:“书画啊,你嫁到杨家委屈你了,宇辰也一直在外做官,我和你母亲也太过忙碌,对你照顾不周,希望你多多包涵。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忙碌也是为了这个家。”
秦书画表面谦卑的一笑,果然还是你们是一家人,合着,我一个人是外人啊。你儿子在外面沾花惹草,私生子都带回来了,也是为家里好吗?
秦书画淡淡地说:“我知道。”
杨宗全却以为秦书画是被他洗脑,接着十分自信地说:“我听朝中的一些同僚说,这次我国准备出兵把侵犯边界的月氏国打回去,而且负责此次选参将事务的,正是你的父亲秦将军,镇远将军。”
秦书画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上一世,她是在嫁入杨府三年后才出征的。这一世居然就提前了一年,看来许多的事情也不是一成不变,也随着她的重生发生了变化。
希望这一世,她的所愿,皆可成真。
杨宗全说完话,等来半晌,发现秦书画一动不动地也不表态,轻轻地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