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什么苏御桥还是没听到,他心急,想再问一次,又怕问多了会招人烦。
宋吟昂着细颈,嘴唇被自己咬得像是涂了红脂,那两条被握着的腿柔软过了头,让人想捏起一团肉狠狠把玩。
他很想回答苏御桥,但他连自己有没有出声都不太知道了,身上起着一阵一阵的抽搐,小猫呢喃一样伏在车门轻喘。
外头的苏御桥见太久没人回答,琢磨起要不要开门看看出了什么事,一只手摆在门把上来来回回好几l次,想开,又怕开了会在宋吟那里留下坏印象,毕竟他没有得到允许。
可不开吧,宋吟又一直不出声。
苏御桥这么纠结着,不知道自己每每把手放到门把上,宋吟都要惊吓一回,想阻止他,可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宋吟抽着鼻子,眼角的泪一点点滑落,他胡乱抬手擦了擦,低头瞄了一下,发现淌出的水已经变成了难以收拾的状态。
正想抬头去看苏秋亊,他的脑袋突然空白了一秒,两条腿无骨一样垂了下去,还将苏秋亊的脸打偏了半寸。
宋吟这个时候还想着要说对不起,他往车背上缩了缩,还没开口,忽然看到有人拎着一个箱子从宅子里走了出来。
宋吟惊吓中有了力气,将苏秋亊的肩膀狠狠推了一下,这一下使出了全劲,苏秋亊直接被砸到了主座后垫,但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脸色平淡地朝窗外看去。
掠过扶着脸颊纠结的苏御桥,苏秋亊也同样看到了从宅子里走来的人,看样子已经抓好了药,马上要回程了。
苏秋亊反应很快,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到了宋吟身上,还拢了拢,将人好好地罩了起来。
苏秋亊个子高,穿的衣服尺码也大,盖在宋吟身上几l乎都要拖地,宋吟颤巍巍地抓住身上的衣服,看向苏秋亊,得到对方安抚的一个眼神。
拿着箱子的人和胡聂客客气气寒暄了两三句,便朝这边走过来,见到车外的苏御桥,有些疑惑地想开口询问。
殊不知苏御桥见到他,就像见到了替死鬼,作了个手势让他少废话赶紧开门,开门的人是别人,宋吟总不会怪到他身上。
司机脑袋上的疑问快能绕祖宅环绕一圈,苏家这三祖宗在这干什么呢,他心里疑惑,手下却不敢耽搁,赶忙抬手打开了前座车门。
苏御桥第一时间大步晃到了前座,透过前座的车门瞥向后面的光景,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宋吟,对方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不说话是懒得理他么?
这个想法一出,苏御桥心里就出了大片的苦水,一拧都能出汁,而后他就抱着酸甜苦辣的心情看到了右边整齐端坐着的苏秋亊。
“二哥?”苏御桥狐疑地拧起了眉,连着那峻峭如峰的鼻子也皱起一些,他控制不住地问:“你没有去抓药?”
苏秋亊看向了他,没说去还是没去。
苏御桥见取药的人一头雾水,心里敞亮了几l分,但笼罩的乌云也更多了,促使他对
着本应该尊敬的二哥也友好不起来:“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明明……”
苏秋亊打断他:“明明什么?”
苏御桥被略强硬的话打住了话头,语塞地睁大了眼睛。
他一下醒悟过来,刚刚宋吟只开了一条小缝,如果他说他没有看到苏秋亊,就证明他在宋吟不想让人看的情况下还是偷偷摸摸往里看了。
那样宋吟还能对他有好脸色?
苏御桥被捏住了七寸,一句话不会说了,脸色青白地看向宋吟,恰好宋吟也在看他,那双眼睛会说话一样的灵动,嘴唇也红润润的,让人想捧住吸。
想到这,苏御桥猛地攥紧拳头,惊叹自己还能这么龌龊,但他的目光又控制不住地往宋吟嘴上瞄了一眼,瞄完又往身上瞄,最后还过分地瞄到了腿上。
他眼神好,更何况那衣服都快比宋吟人还大,所以他一眼就看出宋吟腿上那件并不是宋吟自己的衣服。
他刚刚叫人给宋吟拿衣服,宋吟拒绝了,就是因为已经有了东西盖吗?
苏御桥脸色发酸,心情苦得能拧出一桶醋汁,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二哥的长衫之下,宋吟的裤子还退在膝盖上,被分得几l乎撕裂的腿间湿哒哒的泥泞又狼狈。
宋吟将两只手都放到了长衫下面,外人看来他是冷得不想伸手,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的手脏得没法看,苏秋亊和苏御桥说话之间,还有脏水从他指尖滑下。
“那个,苏少爷,”最先打破这个画面的是司机,男人面皮黝黑,为难地搓了搓手:“如果没事我们先走了,大少爷嘱咐我要早点回去,他九点之前要吃药,不能耽误。”
苏御桥烦躁地摆手表示知道了,但手还压着车顶,他面色幽幽地朝苏秋亊道:“二哥,你没什么话想和我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觉得非问不可,他想知道苏秋亊刚才不在右边坐着,还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