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一开始想会不会是裴究叫他们来的,但他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裴究应该不会允许他们胡闹。
毕竟中午出门前,裴究一直冷着脸,看也没看他一眼。
一脸放任他去,绝不会多管的样子。
和他一向没什么接触的苏秋亊,那个时候也和裴究同仇敌忾划成了同个阵营,看到宋吟出去什么也没说,脸板成棺材,只不过要相较裴究不那么明显而已。
宋吟倒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安危,他来之前记下了周围所有的路线,身上也携带着防身用品,真发生什么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逃跑。
更何况何从文只是有社交障碍和暴力倾向,只要他不主动惹,让何从文一直保持正常状态的话,也没什么。
但如果让何从文看到有人偷窥自己家,真要去追究,到时候事情只会闹大。
宋吟拉上窗帘,呼了口气才转身看向何从文,“太阳有点大,关上舒服一点。”
他还神乎其神地做出副受不了太阳的样子,声音被热得低下去,有点绵。
这发软的声音震耳欲聋,何从文险些没抓稳盘子。
他一直以来形单影只,最近这些天听到符合口味的声音都是视频里明星录制的,极不真实。
宋吟这一声让他耳垂些微发麻,一边低头将五指扣紧盘子的边缘,一边搔了搔脖子,低声说:“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看样子是没看到对面的人。
宋吟坐回沙发,后背仰到靠椅上,看着何从文把果盘放到他面前桌子,低低催促他:“快吃。”
“看这些水果都很新鲜,”宋吟掐起一颗青提,“都是你新买的吧?为了招待我,辛苦了。”
“没、没事。”
何从文后背汗津津看着他,前几分钟因为宋吟突然跑那么急的疑惑,早就被想让宋吟多说点话的情绪冲跑了。
但宋吟在那句话后就没再吭声,何从文忍不住开始焦虑,那该死的社交障碍让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好一会儿,他说:“你以后还会去打台球吗?”
宋吟咽下口中东西,“会啊。”
何从文似乎为自己找到合适的话题而惊喜,乘胜追击:“以后你要去的话,可以提前告诉我,我在那里有会员,买票可以打折。”
“如果你缺个伴,我们两个可以……一起,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打的,特别想能多一个人互相切磋一下。”
哪里特别想?
特备想找个搭伙的,如果中间有肢体接触立马就把人按桌上打的那种?
宋吟忍不住腹诽,他掐起新的一颗,素白的指尖被衬得愈发白皙,余光见何从文一脸期待,顿了会儿答应下来:“好。”
何从文腼腆地低头笑笑,看上去又开心又兴奋。
宋吟没忘记来这里是想从何从文嘴里撬东西的,他见时机成熟,咽下最后一颗青提,一手朝何从文勾了勾。
两人之间本来就近
,这屋里也没别人,没必要凑近说悄悄话,可何从文就是受了蛊惑般从座位上站起来,不管不顾地朝宋吟那边靠过去。
宋吟舔了舔下唇,嘴里还有点酸甜的味儿,“问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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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后背懒洋洋地贴合着沙发,那腰的身段就显了出来,带点严肃语气地问出口时,像个腰细貌美的小书记员。
何从文觉得宋吟的眉毛、鼻子和嘴唇都像是缠了一根绳子,勾着人从上看到下,从左又看到右,最后停在宋吟的唇上。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东西,颜色艳得像是花蕊,恐怕抿一抿都能溢出汁来。
何从文强迫自己注意力拉回,如果出了洋相,宋吟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所以他假装很镇定地问:“什么人?”
“赵子明,”宋吟在手机上调出一张何从文和赵子明一起从宿舍楼里走出来的照片,嗓音和表情都无比的平淡,“你是他的室友对吗?他人在哪。”
毫不夸张,那一秒何从文表情突变。
他像是高压锅上的一条鱼,浑身炽热,突然一桶冷水飞过来,皮肤既冷又热,何从文声音沙哑地问:“你……为什么要找他?”
样子太反常,宋吟要是还看不出何从文身上有鬼那就白活了,随便编了个借口说:“他欠我钱,该还了,但我找不到人,看你和他认识就顺便问问。”
何从文眉头拧成了一条麻花,万分坚定地说:“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不用找他了。”
宋吟看了他一会儿,不领情:“冤有头债有主,谁欠我的谁还,你是冤大头吗,为什么要替他还?”
何从文气势蔫了点,口齿不清地说:“不是的,你不知道,他……总之你别找他了。”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