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做吗?”赵明玉跟她过了二十多年,对她这性格也是了解,知道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当下也没拿乔儿,问了就答。
老母鸡年数多,大锅里炖软烂乎了最少得个两小时,要是短时间内开饭,显然是来不及的。
李翠珍道:“那个不急,慢慢炖,才能出来好汤。晚一点再给大姑娘喝,让她先睡着。”
“啊,好。”赵明主有点似懂非懂,怕再问问什么把李翠珍再给惹生气,嘴上只得答应着。想等着晚些时候,她心情好了再细问。
姐弟四个到家的时候,饭菜刚刚做好,鸡汤还炖在锅里,将将扑出香气。
赵文英还睡在西屋里没醒,饭桌摆到东屋里,一家几口围坐着吃起了晚饭。
直到这一刻,赵文英摔倒没了孩子的事,也只李翠珍和赵文多两人知道。其他几个,不是还处在疑惑状态,就是知道半情,再就是压根儿啥都不懂的。
“粮店那里都处理好了啊,他们说没说什么?”李翠珍咬了口黄瓜,这一下午尽上火了,吃个清凉清凉。
这话明显是在问赵文多,赵明玉和赵文兰父女俩都不知内情,扒拉着饭直抬眼瞅过去,斜斜耳朵等着听。
赵文多喝了口泡水饭,道:“嗯,钱都还回去了。跟你猜想的差不多,我大姐是被她婆婆拉去找的工。为了瞒着我们,特意换的班次,没叫潘广兴他们知道。”
“就知道是她干的。”李翠珍恨声道。
“什么粮店,做什么工?”赵明玉被这几个字眼惊觉到了,能把这两个关键词联系起来的也没别的,除了装卸工不做他想。
可这是真的吗,他大姑娘去粮店扛麻袋包?这怎么可能,大男人都没几个人能干的活,她会去干?
赵文兰这时候也觉察出不对劲儿了,听赵文多说是赵文英搬粮时摔了跤,她只当是在家干活所致,也没往别的方向寻思啊。
“大姐是去粮店扛活儿受的伤?”
还没等着赵文多回答,赵明玉又发现了新的问题:“咋地,还伤着了?”所以才躺在西屋里。
两人一会儿一问,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赵文多看看李翠珍:你是妈,还你说吧。
接收到眼神示意,缓缓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文英瞒着咱们去粮店干装卸工,今天搬粮的时候,头晕摔了一跤,她人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肚子里的没了。”
啊?!
亲人怀上了小娃子,这本该是件多高兴的事儿。可这份喜悦还没来得及体会,下一秒就被坏消息给冲击到了。
赵文兰夹了块儿土豆,掉桌子上都没察觉到,侧头去看赵文多:“你说大姐摔倒,受了伤,就是、就是这个啊——”她没把那两个字说出来,觉着实在是太刺耳了。
“那这事儿老罗家知不知道?”赵明玉最先想到的是这个。
李翠珍斜看他:“你指的是什么,是说他们知不知道大姑娘去扛活,还是摔流产的这件事?”
到底是还是说了出来,赵文兰低下头,垂着眼皮,盯着桌子上的掉落的土豆块儿发呆。
赵明玉一怔,道:“都有了。”
李翠珍哼了声:“这活儿就是她那个好婆婆给找的,他们家能不知道吗?全家一窝子岩蝙蝠,就可着咱家老大一个人吸血。那罗玉保也是个完蛋玩意儿,就瞅着自己媳妇被他那个后妈这么欺负,愣是扁屁不放。但凡他能多爱护爱护,能出今天这事儿吗?”
“老憨他能是知道吗,不应该啊。”赵明玉想起大姑娘出嫁时,罗老憨酒桌上还向他直拍胸脯子保证,进了他罗家门,那指定会好好对待。不为别的,就冲他们老哥俩的这关系,也不能委屈着孩子。
当时李翠珍还叽笑他傻,酒桌上的话那还能信,说什么讲什么,那都当故事听,别太当真。村里人都知道的道理,他能不知道吗?可还是宁愿去相信,多少年相处的老哥们儿,不会是骗他。
可眼下这情形,又叫他无话可说。不止今天的事,在这之前,一桩桩的事情都在他这里记着一笔。归初的信任,渐渐变得不那么的确定了。
李翠珍指着他的头说:“你那脑袋都白长了,也不想想,一个屋檐低下住着,什么事是能真的瞒住的。那个女人又是他的老婆,一个桌吃饭,一个被窝睡觉,这么大个事情能一点儿风不露?可别天真了。”
赵明玉被说的没了声儿,他心底里也清楚,李翠珍说的都对,罗老憨完全不知情,不太可能。毕竟,那么个大活人出门去了,能不问一声干什么吗?一回说不知道,那么两回、三回呢,还能回回都不清楚吗?怕是知道了也在装着糊涂,也是默许了这件事。毕竟,他们能从中见着利益,又不需要自己付出。
“早知道他们家是这号人,就不叫大姐嫁过去了。”赵文兰气愤不已,为着大姐这背后的辛酸。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婚都结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能不叫过了咋地?”赵明玉失望归失望,可大姑娘已经嫁出去了,再后悔也回不去啊。
“也不是就不行。”赵文多嚼着块软骨,咯吱咯吱直响。刚才说话的仨人,连气带恼的都停了筷儿,就她没事儿人一样,还在继续跟碗里的肉骨头战斗。不时还会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