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是温柔的状言,将她的心一遍又一遍轻轻敲打,在暧昧的时间里显得如此漫长,每解读一次都淌过细微绒毛的碎吻。
她喉头发紧。
每次呼吸时,自鼻腔汇入的冷空气都体会得格外深刻。
眼前人虽然站起,但她略微昂头时还是能看见,在衣领斜露下,红痕和淤青似掩非掩。
按说下一秒,就应该让我对他负责了吧?
该告白吗?
要先开口吗?
她不敢对上他那双可怜的眼,心跳鼓噪,只是无声地吞咽。
“我……”简聆张了张唇,发出了干哑的声。
与她一起开口的,却还有一道突兀的声音。
覃抒言的电话。
萦绕在两人之间的紧张氛围霎时被富有节奏感的纯音乐搅碎。
简聆尴尬地咳了几声,低着头边和他错开,佯装无事又笑着:“咳……你接,你接。”
面前男人看样子也是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蔓延的委屈被推演成更无奈。
她看着他将手机从口袋掏出,转过身挪开几步,听听的尾巴又来缠着她的脚脖子。
后面的人“嗯嗯”几句,终于得空:“我得……”她恰好弯腰将奶牛猫抱入怀,听言又转回来面对他,而他说:“殡仪馆那边叫我赶紧过去。”
“那就赶紧去吧。”他瞬息变幻成熟,不再是先前楚楚可怜的眼,她才敢对上那道视线。
只不过他眼底也不尽得清白。
覃抒言走了。
房子又陷入清冷。
她还没从玄关处那种委屈的步步紧逼中逃脱,脑海里的多重思绪疯狂叫嚣,保持着慌乱与狂想,心乱如麻的状态下,着实不利于一个人安静待着。
简聆正准备去阳台拿前几日晾晒的抹布,化思绪为大扫除的动力,却忽然发现阳台上竟然晾着昨夜她穿的大衣。
衣服怎么会在这里?
她收下衣服,才发觉在衣领处有一滩不明显的水渍。
眼前忽地闪过昨夜她半抱着黎婉君走出商都时的场景。
隐约记得好友还尖叫着:“卧槽,你别吐我身上……”
简聆将大衣拎高,反复思考这段记忆的真实性。
我是吐了?沾到了衣领上?
她眨眨眼,最终在黎婉君的配合下确认了这一事实。
从昨晚到现在,只有覃抒言出入,而家里洗衣机坏了,才约了今天下午上门修理,所以衣领是他手洗……
……
简聆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第二次了!第二次让他帮忙处理了,怎么会有人这么丢脸啊!还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
最后还要人家帮忙收拾烂摊子……
指甲在手心抠得狠,她脸颊都烧了起来,这一遭让简聆没法做家务了,甩手就栽在沙发上扑腾,嗷嗷乱叫。
听听这只小奶牛猫还以为她在和自己玩,呜呜咽咽地滚在地上用爪子揪着她垂落的发,当作猎物。
一人一猫,同一空间却身处两个世界。
一个欢乐,另一个因丢脸被摁头在尴尬中被反复摩擦。
直到夜晚,简聆没收到来自覃抒言的任何信息,当然,她也不敢打扰对方的工作。
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该在这段插曲之后以什么内容将话题打开。
于是这扇门,她在面前走走停停,最终是否要靠近,她悬而未决。
十一点,简聆的手机上突然接收到一条来自音乐软件的信息。
她下意识就要将它划走,却在最后一刻注意到这条信息似乎并不是往常的歌手推荐,而是来自电台“夜事”的召唤。
覃抒言开直播了?
她蜷在床上,冬夜暖气开得足,烘得脸颊都泛粉。
以白熊为手机靠枕,指尖不自觉就触上屏幕,她缩在被窝,接受了来自覃抒言或应称呼为西早的另类邀请,一个属于他的世界就此徐徐展开。
这是自简聆关注以来,第一次遇到西早开直播。
她也是时隔已久再次接触电台直播。
眼前是录屏里见过数次的星空,它既是西早的头像,也是直播间里西早的背景图。
右上角点开是后援会管理人员的名单,都在线上等待,而右侧更大一部分显示的是粉丝们的弹幕。
与一般的直播不同的是,其他直播间会有很多花里胡哨的特效,但他的没有,整个界面十分简洁大气,也确实是他的风格。
直播间人数还在飞涨。
两万一、两万二、两万四……
这是覃抒言时隔大半个月的再次出现,所有粉丝都蓄势待发。
简聆翻了一下弹幕,发现大部分人都在问好,偶尔是问西早大大最近忙完没有,或者问上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