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寡淡的饭菜。
张银银做饭本来就不好吃,还少油少盐的,自然更难吃了些。
张大春道:“唉,我想了想,觉得你们弟弟说的对,金金要嫁人了,该给你准备嫁妆。”
张金金的心砰砰跳起来,她热切的目光落在张大春脸上:“爹,你说真的?”
张大春好些日子没听她喊爹,这会儿突然听见,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人家说的也有理,金金可是他头一个孩子。
张大春举起两只手比划了一下:“你才生下来的时候,就这么点大,现在都要嫁人了。”
他又叹气:“是爹不好,是爹小气,这地该给你的。”
张金金放下筷子,扑在吴贵娘怀里,痛哭起来。
她哽咽道:“爹,娘,我也不好,我就是不服,我非要给你们要这块地,我嫁了人,我也惦记你们,我叫刘斌回来给咱们家犁地!”
张大春这一番,固然有演戏的痕迹,但他擦着眼泪,心想自己确实是小气了。
给出去一块地,皆大欢喜嘛,何苦为了块地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
家和万事兴,他给出去块地,换三个能犁地的女婿,不亏。
张金金哭完,也不含糊,说道:“爹,咱们吃了饭,就去把地契写上我的名字!”
张大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改,给你改。”
张银银也看着他:“爹,我呢,我有没有?”
张大春:“有,到时候看你说到哪个村里,我到那村里给你买块地,行吧。”
张金金嫁的是个商户,老家在外地,也不能跑人老家去买地,所以从张家的地里给她一块。
张银银更高兴了:“行,行,谢谢爹!”
张大春没拿筷子,等着张珠珠问。
张珠珠一抹嘴:“我吃完了,今儿张二爷家里的猫崽子大了,母猫往外头撵呢,我去逮一只回来。”
张家有存粮,养着好几只猫防备老鼠,这几日有一只老鼠了,她要再捉只小猫回来。
张大春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感动,说:“不能说逮,要说聘,你拿半、二两盐去下聘。”
张珠珠忍笑,摆手出去了。
那小猫捉多少老鼠呢,半斤盐都舍不得,就给人家二两。
不管怎么说,张家总算是清净了。
张珠珠准备改天包一顿荠菜馅的饺子,给李家送去。
天气马上就暖和起来了,荠菜再吃这几天,也该老了。
李弗在门口领着几个侄儿玩耍,看见张珠珠,便问她去哪里。
张珠珠说了,李弗道:“我也去聘一只回来。”
他爹带了不少书过来,家里又有粮食,确实要防备着。
大嫂赵萍出来照顾孩子,男孩儿问道:“姨姨,你家阿宝呢?”
按辈分来说这孩子是要叫张宝宝叔叔的,但小孩子在一起玩儿,叫着别扭,就喊阿宝了。
张珠珠道:“还没吃完,沅哥儿等等,他一会就来陪你玩耍了。”
两个女孩都是两岁出头,大的叫照儿,也是赵萍的女儿。
小的叫滔滔,是周如意的女儿,两个女孩都还不会说话。
张珠珠逗她们说话。
李弗这时出来,道:“三姑娘,劳烦你带路。”
张珠珠起身,两人一起往张二爷家去了。
李弗询问:“你家中无碍了?”
“没事了,”张珠珠道,“姜还是老的辣,令尊高明,我弟弟这一梦一哭,怕是全村都知道他心疼姐姐们,回头我们姐三个谁也不敢对不起他了。”
来这么一出,好像她们姐妹是什么会忘恩负义的人一样。
李弗听了,道:“你现在明白我父亲为何会被罢官了。”
李启帮忙,让张家和睦,这是好事,偏他还要多此一举。
张珠珠感谢他,但心里并不痛快。
好在张金金和张银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张珠珠更不会宣扬出去。
“明白了,”张珠珠道,“你心里怪他吗。”
说不怪那是假的,不过李弗可以谅解他,说道:“他只是没有明哲保身。”
两件事情,都是因李启“多此一举”而造成的。
张珠珠道:“若朝堂上都是明哲保身的,做官有什么用,不如回来种地。”
李弗看着她,他现在相信张珠珠说自己聪明不是自夸了。
张家并不给她们读书识字,连张宝宝都没有读书,张珠珠却总是语出惊人。
“你说的很是。”李弗道。
张珠珠并不知道李弗在想什么,她道:“你爹知道你在背后说他闲话吗。”
作为儿子,李弗确实理亏,他说:“他如此行事,有负你的托付。”
张珠珠好性情,不计较,他爹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如此行事,但确实不该如此。
看在李弗的份上,张珠珠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了。
李弗此举,其实也是在为父亲考虑,免得张珠珠心中不满。
她咳嗽了一声:“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李弗道:“洗耳恭听。”
“有个姓严的人,这个人非常非常小气,这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