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罗什满意地点头道:“很好,如果你的这个计划成功,那是帮我们大秦除掉一个大害了,也是天下万民之福,让胡夏去攻打凉州,抢来丝路累积的财富和商队,如此就能引来包括北魏在内的草原强敌的窥伺,让他们有动机去攻打胡夏,事成之后,大秦得其地,北魏取其财,而凉州诸国也会念及我们大秦作为宗主国的救命之恩,从此真心臣服于我们。”
斗蓬点了点头:“是的,我这样做,还有个原因,就是借共同联手对付胡夏的机会,能让你们真正地联合起来,去面对未来的可怕大敌,那就是刘裕。”
鸠摩罗什笑了起来:“绕了半天,你终于回到你的正题上来了,帮我对付胡夏的赫连勃勃,根本原因还是要引我们北方胡人政权的国家,来帮你对付不可战胜的刘裕啊。只不过,你这是想要我们学着当年的苻坚那样,入侵晋国,与刘裕直接交战吗?”
斗蓬摇了摇头:“不,我不指望你们南下,但我敢肯定刘裕必然会北伐的,不管我们这里给他设了多少麻烦,,但老实说,我都不觉得真正地能挡住,能困住刘裕,最多是拖延他的时间罢了,也许可以拖个五年,十年,但也许,消灭天师道之后,两三年内,他就能发起全面的北伐,到时候若是你们还没解决掉赫连勃勃,而北魏也和现在一样对你们袖手旁观的话,恕我直言,秦国就危险了。”
鸠摩罗什的脸色一变:“怎么,以你刚才的这三大手段,也困不住刘裕?天师道之乱打得东晋一片废墟,就这样残破的国家,三年不到就能再次北伐?就算是再穷兵黩武的胡人军国,也不至于这样不顾民力吧。”
斗蓬叹了口气:“刘裕不是常人,他现在手中就拥有大军,哪怕不直接休兵就转攻后秦,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毕竟军团现成,后秦又是明确地资助了他的敌人,从南燕到桓谦,苟林,再到司马国璠,司马楚之,都算是直接与东晋,与刘裕为敌了。以现在手中的军团,稍作休整,再以得胜之师北伐,甚至可以以投降的天师道军士为先锋,前驱他们去进攻中原洛阳一带,再继之以北府大军,夺取中原之地,再伺机攻打关中或者并州,如果刘裕选择这样的打法,现在还在受胡夏攻击的后秦,如何应对?”
鸠摩罗什咬了咬牙:“我不觉得刘裕能做到这点,从北伐南燕到天师道起兵,他已经打了两年多的仗了,现在又要大军去打岭南,平定天师道,就算打完之后,还要平定各处的天师道散兵游勇和盗匪,让百姓们重新安顿下来,哪有这样继续打仗的道理?”
斗蓬哈哈一笑:“那要按你这个说法,他苦战一年多灭了南燕之后,不也是马不停蹄地继续和天师道作战了吗?何曾休战过?这两年多打下来,北府军团的将士们现在是人心思归了吗?我看他们现在在左里之战后,让他们继续出兵岭南,可一个个都是闻战则喜,甚至不愿意落在后面啊。”
鸠摩罗什的眉头一挑:“那是因为这是对天师道这个大敌的最后一战,肯定是要一鼓作气的,但打完天师道,总该休整了吧,就算要继续用兵,也应该是先打谯蜀才是,怎么会直接攻击我们大秦呢?”
斗蓬摇了摇头:“刘裕用兵,不可以常理度之,谯蜀远在益州,现在眼看刘裕即将战胜天师道,连之前出兵夺取的白帝城都不敢停留了,直接撤回了蜀中,准备靠着路远和蜀道艰难来防守,从江陵到蜀地,远隔数千里,蜀军虽弱,但地理位置决定了要远征灭国,并不是容易的事,需要长期的准备,尤其是兵粮补给。”
“反观你们后秦,中原之地,就和雍州紧挨着,而上次还给刘裕的南阳十二郡,也给刘裕提供了提兵直向宛城,洛阳,或者是从豫东的梁郡一带进攻荥阳,虎牢这些关隘的机会。就算退一步说,刘裕如果在战后想夺雍州刺史鲁宗之的军权,摘掉这个一直自治的独立王国,也需要以北伐为借口,这样才可以派大军进驻雍州,控制鲁宗之。你觉得到了这个时候,刘裕以后秦收留司马国璠这些叛贼的借口,逼后秦交人,那你们交是不交?”
鸠摩罗什沉声道:“我们既然收留了他们,就一定会保护到底,不然大秦的国威何在,而无论是儒家的存亡继绝,还是佛家的慈悲为怀,又将置于何地?就算是与刘裕倾国大战,我们也在所不惜。”
斗蓬点了点头:“这就是了,你们要保国威,就必须被迫为了司马国璠这些人,跟东晋全面开战,这些人在你们看来是收留残余,不使其断绝,但在晋人看来,就是投靠胡虏,带着胡人大军前来东晋烧杀掳掠的汉奸,要讨伐他们,自是人人奋勇。刘裕之所以在打完左里之战后就率了一半的军团回到建康,你以为是为了解甲归田吗?”
鸠摩罗什的脸色一变,失声道:“这么说来,刘裕真的是想马上就进攻大秦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你说刘裕是怕刘毅在京城那里搞事情,才要提前带兵回去镇着他呢。”
斗蓬冷笑道:“是啊,我是说过,但我没说过的是,刘毅在平定天师道的这场战争中,打了大败仗,失了领地,又被迫地动用了所有的地下军团,即使是这样,也没捞到最后跟天师道决战,将功赎罪的机会,要是这么下去,那些少帅大将们很快就要骑到他头上取而代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