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悦不服气地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还怎么办,难道说刘裕现在的权势就如铁打一样,再也不可能动摇了吗,既然这样,我们这些人还在这里商量什么,回去转投他的幕府,求他赏碗饭吃好了。”
刘毅微微一笑:“青龙大人,稍安勿躁,刚才只分析了刘裕的两大权力来源,一个是皇帝的诏命,一个是军中的兵权,但除此之外,还有一样权力,是他真正要发号施令所需要的,也是他最脆弱的一环!”
庾悦突然双眼一亮:“你是说,朝中的代理人,王谧?”
刘毅满意地点了点头,而一边的孟昶则说道:“不错,刘裕现在的身份,不过是镇军将军,都督扬州,徐州,兖州,豫州,冀州,青州,幽州,并州这八州诸军事。再有一个,就是徐州刺史。虽然后面他操纵司马遵,给了他一个总承百官之事的大权,但是在外人看来,刘裕长年领兵在外,出镇京口,他还是一个将军,而不是一个宰相。”
“至于刘穆之,他现在的身份,是镇军将军府长史,主薄,领堂邑太守和尚书祀部郎。尽管人人皆知刘穆之是刘裕的智囊,真正操纵朝政的人,但是官位上,他很低,低到连参与朝会的资格也没有,所以,政令所出,不能从镇军将军府,而要从朝堂之上。皇帝不能直接下令,而是要朝廷百官议政上书,然后再盖玉玺以示通过,所以,这个在朝堂发令的人,就是刘裕在朝中的真正代言人,王谧!”
庾悦哈哈一笑:“是啊,就是王谧,他是刘裕的多年死党了,当年刘裕没发迹的时候,他就从刁逵的手中救过刘裕,所以刘裕也一直投桃报李,这个王谧,本来附逆桓玄,是大逆罪人,甚至还亲手抢过玉玺献给刘裕,可就是因为他跟刘裕的关系,不仅没有给治罪夺官,甚至直接当了宰相,总摄朝政,刘裕的一切命令,都是刘穆之制订,然后通过王谧正式在朝堂上提出,最后给皇帝,哦,不,应该是给王皇后盖上玉玺,变成诏命,下达各地的。”
徐羡之点了点头:“所以,只要能扳倒王谧,就是打掉了刘裕在朝中上书的重要一环,王谧为人胆小怕事,又是见风使舵,现在他完全站在刘裕一边,只是因为他觉得刘裕能成事,并不是他有多喜欢掌权,可是毕竟曾经成为桓楚宰相,尤其是亲手抢夺玉玺的事情,是永远翻不了身的。”
“在世家的眼中,他也没什么地位可言,如果有个重量级,手握重兵的人物公开对他发难,逼他辞官而退,那刘裕在朝中的代言人可就没了。录尚书事这个职位一旦空缺,在选出新的人选之前,就会是尚书左仆射,也就是我们的玄武大人代掌朝权,然后你可以提议,由武陵王司马遵代替王谧,录尚书事,如此一来,朝中大权,就到了我们手中了!”
庾悦拍手道:“太好了,朱雀大人,你说的这个重量级的大将,不就是白虎大人吗?我记得白虎大人以前也曾经说过,要拿掉王谧,推荐我或者是谢混当上宰相的。”
刘毅的眼中冷芒一闪:“怪我那时候没有坚持,跟刘裕作了交易,因为当时我更想要拿西征主帅的位置,还有一个,就是让他放过对刘婷云的刁难。现在西征已经结束,刘婷云的事情另说,我既然这回跟刘裕翻了脸,那就不用再顾忌什么,北府军中的事情暂时不跟他争,但这个王谧,我是一定要扳倒的!”
徐羡之点了点头:“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做吧,我现在去了琅玡王府,当了司马德文的长史,可以看出,他其实对于刘裕也是有诸多不满意的,司马遵给抬出来后,就架空成了一个傀儡,因为刘裕防司马家夺权,现在司马荣期身亡,司马休之也去职,可以说司马氏借着这回复国,想要反扑夺权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了,只要我去略一挑拨,司马德文一定会联合司马遵,同时对王谧以前的事清算,到时候,让姓司马的顶在前面跟刘裕斗,我们不用出头,哪怕录尚书事的位置长期空着,也是玄武大人代理朝政,这样就等于朝中由我们说了算啦。”
孟昶的眉头微微一皱:“可要是刘裕干脆直接扶刘穆之当录尚书事,那可怎么办?这种事他不是做不出来啊。”
刘毅冷笑道:“他不是想要江北吗?如果顺利赶下王谧,你掌权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刘裕亲自出镇江北,保护新移民,至少,要去广陵才行,如此一来,他就不能象现在这样军府放在京口,直接控制建康城中的朝廷了,刘穆之也得跟着去,只要他们一走,那这朝中的事情,就是你说了算。”
“他就算要把胖子弄回来,也需要再给胖子加功劳,加官爵,胖子在建义之后没有参与什么战事,军功这块完全没有,就算江北治得不错,以政绩升官,也要一年半载以后了,有这时间,我们完全可以把朝廷变成我们自己的,寄奴再想回头掌权,就会难上加难。”
“到时候,我们还可以让司马德文去逼宫王皇后,晓以利害,让王皇后和夫人明白,刘裕控制朝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此一来,刘裕控制皇帝,下达诏令的这条路,也能给他断了,一旦我们能把刘裕真的赶到江北去看守边关,那以后大晋的军事,就是我们说了算,让谁打仗,让谁立功,不就是我们来定了吗?”
这回刘毅自已说得神彩飞扬,得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