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硅的眼中光芒闪闪,盯着贺兰敏那双星星般的眸子,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内心,久久,他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阿敏,你是我第一个真正喜欢,愿意付出真心的女人,我是真的舍不得扔下你,但你也知道,我的复国大业,我拓跋硅从一出生,就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而活,我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容不得有半点儿女情长。不错,在独孤部的时候,我是有意扔下了你,作为引诱刘显的诱饵,对于这一点,我不怕承认,也不后悔。”
贺兰敏惨然一笑,眼中泪光浮现:“这才是我认识的拓跋硅,真实得残忍,哪怕连一句谎言也不愿意说,但是,我就是这么不争气,偏偏爱上了你这样的男人,即使明知会给你利用,抛弃,也是无怨无悔地回来。”
拓跋硅的嘴角抽了抽:“阿敏,我真的不想杀你,但事到如今,我没办法留你,我能做到的只有去找刘裕和慕容兰,让他们带你远走高飞,这样,这样起码可以留你一命。至于别的事情,我来安排处理,你不用担心。”
贺兰敏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我想走,那就不会跟着拔拔嵩他们来,阿硅,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不是一个麻烦的女人,不会因为自己对你的爱,就妨碍你的事业,你看你在独孤部时扔下我走时,我发过一言留过你,或者是让你带上我没?”
拓跋硅点了点头:“没有,阿敏,这是你聪明的地方,也是我最不理解你的地方,现在这个时候,你真的不合适来找我,这不是公开证明刘显的那些话吗?在草原上可以背叛,可以冷血,可以杀害手足兄弟,但只有一条不能做,那就是亵渎天神。你我之间的事,恰恰是犯了这一点,这是我的死穴。”
贺兰敏微微一笑:“所以你们都弄错了一件事,阿硅,你以为这次我来,是找你的吗?你错了,我跟你的那些个兄弟们不一样,我贺兰敏,是因为刘显背弃天神,弑杀旧主后人,而离开独孤部的,我仍然是以前的那个言无不中的巫女,仍然是可以预知未来的天神在人间的仆人。”
拓跋硅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什么,你还有这个能力?”
贺兰敏点了点头:“你我第一次交合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以前有过男人,你并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所以那些要保留处子之身才有这个预言能力的,从来就是一种谎言,不过是历代的祭司们怕巫女会被部落首领们占有,让这些部落大人能借巫女之口说话,这在中原有个称呼,叫。”
拓跋硅若有所思地说道:“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本来我们草原各部,没有什么中原的礼法道德约束,以力为王,如同禽兽,唯一能让人有点敬畏的,就是祖先和天神了,可要是哪个巫女跟部落大人勾结,让部落大人的意志能借巫女之口,说成是天神的意思,那这个人会比冒顿单于更有统治力。”
贺兰敏笑道:“不过我的预言术是真的,天神并不是只要处子之身,而是要特定之人,幸运的是,我就是这个特定之人,就象我以前预言过你的未来,所以我知道你会经历什么样的事情,你抛下我的那个事情,我早就看到过了。”
拓跋硅的眉头一皱:“你还能看到什么?”
贺兰敏的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我能看到你的一生,从你的出生到你的死亡,拓跋硅,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一定要相信天神,他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即使是伟大如冒顿单于,也不敢去质疑,挑战他的权威,就是因为,他本人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天神的谕示。”
拓跋硅站起了身,沉声道:“如果你真的看到了我的未来,那你的选择就可以解释了,我一定会一统大漠,成为至高无上的可汗,一定会复兴代国,甚至征服中原,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会如此死心踏地地跟着我?!”
贺兰敏叹了口气:“天神的旨意是不可以泄露的,我只是随着他的指引而行事,阿硅,不要问这么多,一旦泄露天机,引发天神的愤怒,对你不会有任何的好处。这里我只能告诉你一句,你的祖父拓跋什翼健大王,本可以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就是因为他想从巫女身上获取天机,触怒了天神。”
“本来天神可以让他战胜苻坚的大战,却因为他身染重病无法指挥,最后落得一个给亲生逆子所弑,国破家亡的下场,这事也就是离现在不到二十年的往事,你如果不想步你祖父的后尘,以后就不要再打听,如果天神认为需要通过我来把这些旨意传达给某人,或者是某些人,我是一定不会隐瞒的。”
拓跋硅冷笑道:“可是我们拓跋氏代国一向对天神景仰,从未短缺过祭祀,为什么天神会给我们降下这样国破家亡的惨剧?当我流落长安,被慕容垂控制,以为人质的时候,天神又在哪里?”
贺兰敏的秀眉微蹙:“拓跋硅,不要让天神知道你的心思,不然你会倒大霉的,哪怕你在你的部与祖先是确实存在的,即使你不相信,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个无神论者,否则,你在草原上无法生存。至于你的疑问,我可以回答,你们拓跋氏一族,受天神的庇佑太多,太久了,即使是一时因为触怒了神灵,让天神通过苻坚来惩罚你们,现在仍然给了你复国的机会,所以,不要走你祖父的老路。”
拓跋硅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