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再往前两步揪住程柏蘅后衣领挡在身前,举起钢刀大喊:“再不下来,这就是第二……啊!啊……”
原是程柏蘅反手将两支钝箭插入黑衣人双眼,那黑衣人极是凶悍,双眼中箭手上却未停下,挥着大刀砍下,程柏蘅在他抬刀之时便向一侧扑倒在地,脚尖顺便勾住了那黑衣人脚踝,就地一滚撤向黑衣人右侧,黑衣人大吼一声俯身倒下,眶中箭尾先触地,箭身直刺入脑,那黑衣人抽动几下,便不再有动静。他倒下之时,手中钢刀差点砍到旁边一名半坐于地的女眷腿上,吓得女眷又是一阵尖叫。
因黑衣人挟持程柏蘅之时背对另外两名黑衣人,其壮硕的身躯完全挡住了程柏蘅的动作,都以为是楼上躲在暗处之人又射中了自己同伴。那两人心中着实有些慌张,对方人影还未见到己方已折损了三人,抓住郑辰琮的肩膀力道更是紧了一些。其中一人往郑辰琮身后躲了躲,举刀大叫:“你再不出来,老子就把魏王给砍了!”
程柏蘅向郑辰琮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光,郑辰琮朝她微不可查地颔首。程柏蘅从地上爬起,指着楼梯处大叫:“他下来了,他要杀人了!”边叫边便往门口奔去。没有郑辰琮掩护的那名黑衣人一把抓住程柏蘅肩头,斥道:“闭嘴!”将她扯在身前以遮挡不明羽箭,程柏蘅却扭身而上,双手共握一支箭,狠狠刺入那黑衣人的眼眶之中,这次正面猛刺力道极大,穿过眼眶直刺脑中,那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程柏蘅用脚尖挑起掉落地上的钢刀,一个跃身砍出,那名单眼受伤疼得迷迷糊糊的黑衣人已是身首异处。
与此同时,似要站不立住的郑辰琮猛然反转手腕一招擒拿手中的“苏秦背剑”,身后黑衣人手中的钢刀便到了郑辰琮手中,他以刀锋抵住那黑衣人的颈项,对旁边凑过来的一名壮年仆人吩咐道:“找绳子来将他捆了!”
那仆人躬身道:“是。”身子猛往前探,一柄锋利的匕首闪着蓝光向郑辰琮刺来。事情来得过于突然,若在之前郑辰琮只消侧身闪避或是施展擒拿手便可化解危机,但当下郑辰琮余毒未清,身上无力施展不得招式,迈步向右侧跨出半步,可惜动作身形太慢,眼见得那匕首当胸刺来避无可避,只听得“喀”利刃断骨之声,地毯上洒出了一滩鲜血,那匕首连同手臂一起落在了地上,却是程柏蘅挥刀将那仆人的手臂斩断。那仆人也甚是强悍,咬牙一声不吭,向前一扑用左手抓起匕首连向自己那半只右臂向郑辰琮抛去,这样缓得一缓,郑辰琮抽刀以巧劲一转一拨,那匕首直刺入郑辰琮身后黑衣人的小腹。与此同时,那斩去半臂的仆人也被程柏蘅用刀柄击晕,伏倒在地。
程柏蘅向前跨出步,扶住浑身乏力几欲跌倒的郑辰琮,却见那小腹被匕首所伤的黑衣人面色赤红地倒在地上,呼哧直喘活像一只风箱,每呼一次气便从口中喷出一片血沫,片刻之后面色转为青紫,眼中渗出道道血丝,抽搐了一阵便一命呜呼,可见匕首上淬了极其烈性的毒药。
程柏蘅扶郑辰琮坐到椅上,听得室外打斗声渐近,显是贼人已攻至门边,程柏蘅有心出去参与战斗,又怕再有贼人破门破窗入内。阁里中毒的众宾客虽已全部醒转,但此刻身体尚是虚弱,并无多大战力,若有贼人进来只要挟持其中一个两个,那结局则不堪设想。袁未央的二兄袁和、三兄袁正和以及冯长弘、孙文清等十余人都是武将之子,身上都有功夫,中毒也比郑辰琮要轻一些,程柏蘅便将黑衣人的钢刀和堂中所有找到的武器交由他们,让他们分别把守厅堂的各处门窗,众人见程柏蘅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勇猛果决地解决了几个黑衣人,对她的话无一不遵。程柏蘅又令厅堂内的几个仆从小厮到楼上闭严所有窗扇,以防贼人再由窗入内,自己则手执钝箭守在门内。郑辰琮也拖过仆人抬水的粗木棒顶在门内,自己则倚着门柱坐在地上,手拿钝箭在门侧柱石上打磨着。
隔着门板,不时有刀砍门窗之声、刀剑相碰之声、惊呼惨叫之声传来,几次有人拼命撞击大门,门板吱吱作响,似要断裂一般,程柏蘅双眼不眨地盯着大门,使扶扶好门闩和顶门的木棒,郑辰琮更是用脊背死命抵往门板。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没过多长时间,打斗声渐息,有人在门口大声道:“臣程怀北护卫来迟,令殿下受惊了!”
厅内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程柏蘅打开门闩,见父亲率殿前司一队人马候大门外,院内横七竖八横躺满贼人的尸体。郑辰琮请程怀北进入厅内,随后进来的还有太医院的陈院使和他的两名徒弟。
原来在发现众宾客中毒之初,程柏蘅便猜到贼人既然在宴会中下毒,便会再派人来俘走重要的人质。于时命郑辰琮的小厮冬藏快马前往城中程怀北处求救,程怀北迅速点了一支殿前司的兵马,同时命人驾车接在太子府值守的陈院使携治疗断肠散的药物来到冯家梅园。
这些黑衣人甚是骁勇凶悍,在程怀北赶到之时,冯家侍卫只剩三人,眼见就要支撑不下去了。程怀北亲带的殿前司侍卫经他半年多的教习更是勇猛,人数又占优,一路势如破竹,如砍瓜切菜般将剩余的十余名黑衣人杀得只剩两名活口,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