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鸽子,平时是不向外放飞的。”
程柏蘅点头,又瞧了几眼这才跟上韦佥事的步伐。
逛了一圈,郑辰琮和程柏蘅向韦佥事告辞,韦佥事手一挥,便有军士捧来一架小鸽笼,内有一对纯白信鸽,干红眼砂,三角鼻,长身尖羽,神态倨傲,不似凡品。
韦佥事将鸽笼奉给程柏蘅道:“这是下官新培育的雪鸽,看小哥甚是喜爱信鸽,就请带回赏玩吧。”
程柏蘅也不多推辞,拱手道:“却之不恭,多谢韦佥事割爱。”
回到芳兰居正厅,粉桃、翠竹几个丫鬟接过鸽笼大为赞叹,紫藤上得茶水,程柏蘅便让她们携鸽笼退下,吩咐好生喂养这一对雪鸽。
郑辰琮问道:“这韦佥事此人也得好好查一查吧?要不拿鸽舍的账册看一下?”
程柏蘅道:“韦佥事是得好好一查。我思来想去,府中与各地联系多通过信鸽,因此这鸽舍为最大关窍。倘若韦佥事为内奷,你我此去鸽舍必引其生疑,若再取他帐册来看,一则若他有隐密之事,并不会记录于册,二则更会打草惊蛇,使其行事更加隐秘。我看咱们只需暗暗察访即可。”
郑辰琮拿出折扇轻叩手心,道:“昨晚太子哥哥已将都尉府交由我管,让我秘密查办此事,有不明之处可向枢密院请教。查案最耗费时间了,目前我只能打探可疑人等吗?”
程柏蘅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放到桌上,道:“急则生乱,这事须平波缓进,徐徐图之。除了查人,阿舅也要派人盯住鸽舍,记录信鸽往来,尤其是单独放出的信鸽,再与枢密院军务所需放飞的信鸽一一对照。”
郑辰连连点头,道:“对,查信鸽数,这我怎么没想到呢!”
两人说着话,天色已渐黑了。程柏蘅突然想起一事,传丫鬟将两只雪鸽带过来。
粉桃很快捧着鸽笼进厅来,程柏蘅看见两只纯白的鸽子舒服地依偎在一起,玉雪可爱,笑问:“你们喂养了些什么?”
粉桃止不住的欢喜:“小姐,这两只鸽子吃了不少谷粒,还喝了清水。它俩长得真俊,真是越看越俊。李妈妈说是一公一母呢,稍大点的是公鸽,小点的是母鸽。请小姐给它们赐个名吧!”
程柏蘅也点头笑道:“是好看。那公鸽就叫小白,母鸽就叫小雪吧。”
粉桃更是高兴了,拍手道:“好名,好名!谢小姐赐名!”
郑辰琮扑哧一声,茶水险些喷了:“粉桃这这傻丫头,小姐给鸽子取名,你谢什么呀,怎么好像给你赐名一样。”
粉桃有些不好意思道:“殿下别笑,我是喜欢它们,一时高兴忘形了。”
程柏蘅转头对郑辰琮道:“景湖东岸小山上有座亭子,叫什么乘风亭,是府内最高之处吧?”
郑辰琮点头称是。
“走,我们去那儿走一走。”程柏蘅捧起鸽笼向外走。
景湖是当初建汉中府衙时在平地挖坑引来河水而成的人工湖,景山则是用挖出的土堆积出的小山,再摆上一些奇石秀木,山上草木葱茸,湖水碧波荡漾,一山一湖在月光下相映生辉、妙趣横生。
程柏蘅站在乘风亭边从笼中捧出小雪,双手托着往空中轻轻一掷,小雪振翅飞起,划着空中转了半个圈,飞向府中一处。
程柏蘅转头望向郑辰琮:“看到了?”
郑辰琮皱眉道:“嗯,看到是看到了,但那里是它老家,去老家看看也没什么不对的。”
程柏蘅点头道:“是没什么不对的。改日再看。”
二人再不说话,静静望着倒映在湖中的半轮月亮。不到半刻钟,小雪就飞回来了。
翌日晨,程柏蘅郑辰琮二人又出门,去城西梁山上看了梁山石燕。中午回来在城西双福楼用了午饭。
府里私下都传开了,五殿下带着程点检家的假小子天天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好不逍遥快活。
午后申时,一只灰色信鸽带着传往潼关的密信从太子府枢密院上空飞出,在太子府上空盘旋半圈,落入鸽舍院中,不到半刻钟后又飞了出来,向东方飞远。
再过得半个时辰,又是一只灰色信鸽飞出。
桑梓院正厅。
三人在厅内坐定,郑辰琮坐在上首主位,下首一侧坐着枢密院董谦枢密使,程柏蘅坐在另一侧。
董枢密使手指轻捻苍白的长须,道:“确是陈良娣长兄陈宣陈通判向我引荐其外家旁支表兄韦清,说他颇好养花玩鸟,家境艰难想谋一生计,我便安排他到鸽房任职。这二三年来,韦清倒也任劳任怨勤勉从事,深得方佥事赞赏,信鸽驯养得也好。方佥事出事后,便由他顶了职位。”
郑辰琮颔首,又问:“陈良娣二兄在朔州被害之事,董大人可知晓?”
董枢密使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道:“陈良娣进府半年上,其二兄陈安随运茶商队一道去大同分号,经朔州杀虎口被山匪劫掠,逃回的仆从说其已被山匪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