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鹿鸣的声音和本人并不像,清越的声音中止这场很可能出现围攻的闹剧。
“你是何人?奉劝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陈小姐看着背着行囊的邱鹿鸣,警告道。邱鹿鸣穿着一般,但见到她的第一眼陈小姐就十分谨慎,通身气度实在不像常人。
“邱家大娘,越云郡人。”
“邱鹿鸣?就是丞相家女婿退婚的那个倒霉鬼?”陈小姐对于国都的事情如数家珍,丞相看中了新科探花许三郎,许家二话不说就望邱家退了亲,这是前段时间的一个大乐子。
陈小姐身体一松,语气中的鄙夷显而易见,就心下有些恼怒,就这种货色还敢和她拿乔,身边的几个熟悉的跟班闻言笑得花枝乱颤,邱鹿鸣和许三郎的爱情故事在辛国看来很有市场。
“就是那个弃妇?”
“不是说上吊了吗?这怎么还好好的活着呢?”
“弃妇和当垆女,也算是一路货色,你既然替她出头那就一起打吧。”
陈小姐轻轻拨弄丹蔻,笑得阴毒。
看好戏的目光不断投射道邱鹿鸣身上,身后有一双纤长的手轻轻拉了一下邱鹿鸣的衣角。
“此事由我柳琦原起,便与他人无关。”
邱鹿鸣按住柳琦原的手,不急不缓地走到陈小姐面前,开口道:“陈小姐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正是阳春三月,花园里白花争艳,邱鹿鸣摘下开得最盛地牡丹花,笑得意味深长:“陈小姐你看这株牡丹美不美?可惜我们都是辛国的陪媵,此花只堪配公主,几日后我们便要出关,届时无论是当垆女还是弃妇或者是谏院千金又有什么区别呢?”
邱鹿鸣扫了一眼环绕在陈小姐身边的其它媵女,轻飘飘道:“一旦出了关,我们便都是奴才,唯一的主子就是公主,此去前途未卜,命如浮萍,大家还是和气为先,好好做姐妹,也算有个照应。”
陈小姐咬牙道:“你这个弃妇,竟敢威胁我?就你们还谈照应,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给我上,打死了我负责。”
回头却发现几个小门户出来的媵女踌躇,人心浮动,竟是没人动手。
陈小姐咬咬牙,正准备自己上,邱鹿鸣却突然福礼,口中道:“邱家大娘,邱鹿鸣拜见公主。”
一回头,只见公主从花园假山的另外一边转出来,或许是因为假山的遮挡,没人知道公主在这里看了多久。
陈小姐脸色煞白:“公主,您,您不是五日后到吗?”
话一出口,邱鹿鸣也想为她抚额。
“陈御史养了个好女儿,口角伶俐。”公主显然有些病弱,阳春三月紧紧裹着狐皮大氅,脸色淡淡却有着遮不住的疲惫。
“我没,没——”
不等陈小姐说完,公主对邱鹿鸣道:“你和我来。”
抛下一地或愤恨或嫉妒或担忧的目光,邱鹿鸣坦然地跟着公主到了闺房。
“你们先下去吧。”公主抬抬手,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
瑞脑香的烟袅娜上升,檀香味似有似无飘散在鼻间,公主倚着软榻,肯定道:“你早就知道我在假山后,这么费劲来我面前有什么要求?”
辛国果然不可能派一个满头草包的公主去和亲,更何况她做的如此明显。
“公主容禀,鹿鸣有一事求公主。”
“你说。”
“鹿鸣不愿为媵。”
茶杯倏地被碰倒,公主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严肃:“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鹿鸣清楚,但鹿鸣并非是不愿前往黎国,只是不愿陪媵。”
话音刚落,便传来公主的笑声:“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若是所求不过份便成全了你,没想到有人比本宫还敢想。”
邱鹿鸣抬头直视公主:“此去黎国,公主身负重任,辛国内忧外患,出关艰难重重,媵女只是美貌,不足以自保,黎国态度不明,恐公主到黎国途中或有意外,成为两国交战的导火索,鹿鸣愿为公主排忧解难。”
公主不知何时端坐起来:“你倒是把时局摸得很透彻。”话音一转,“但我凭什么相信你?”
邱鹿鸣很清楚公主的痛点,至于她:“公主,我即使不是媵女,身家性命也都系于公主一身,公主好我才能好。”
公主久不发言,半晌后道:“如果你能让我平安入淮阴城,我就放你自由。”随即自嘲的笑了笑,“我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东西了。”
邱鹿鸣深揖,脸色庄重:“定不负公主所托。”
邱鹿鸣从公主房间出来,便看到不远处紫藤花爬架下柳琦原安静地等着,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悠哉游哉地走到她面前,笑道:“在等我?”
柳琦原点点头:“感谢邱小姐相助,心中担心,见你无事我就放心了。”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是在利用你。”邱鹿鸣笑得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