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纯熙拂开他的手,匆忙的拿起外衣,“我不信,我要去找他。”
“承趾,你冷静点。”裴行俨急忙把他拉了回来,“你现在是大军的主帅,大隋的将军,不是京城里的宇文公子,你这样走了,要置这里的十万大军于何地?”
纯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她的心忍不住发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她手心慢慢溜走。她蓦地回想起那日做的梦——
不!她要去找玄感大哥!
纯熙狠狠的推开裴行俨,朝帐外跑去。
“承趾——”裴行俨急忙跟上了他。
却不料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世民兄,你来得正好,快来劝劝这家伙。”裴行俨不由得喜出望外,仿佛看到了救星。
李世民扶住纯熙,淡淡道:“杨玄感反了。”
“放开我。”纯熙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李世民有些嘲弄的看着她,“那你可知,你的玄感大哥现在在何处?”
纯熙侧过脸去,不去看他。
风,呼啸着吹过两人的耳梢、脸颊,那彻骨的寒意透过厚厚的铠甲传入了纯熙的身体。
“在成为杨玄感的兄弟,宇文承趾之前,你首先是大隋的将领,主将不在,那这十万将士便失去了方向。若高句丽得知,便可趁墟。到时候我军损失惨重,万千妇女失去他们的丈夫,无数孩童失去了他们的父亲,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纯熙的手,无力的放下。
片刻,她哑着嗓子道:“速速叫来各将领。”
......
军营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中军牙帐内,诸将领俱已到齐。
往日里神采飞扬的少年,今日却显得有些颓然。
张知玄愤然道:“当初,大军刚出征没多久,杨玄感就以水路多盗贼为借口,不断推迟粮草的发运时间,甚至扣下远征军的军粮,再过没多久,他又派人召回随出征的弟弟杨玄纵、杨石,从洛阳召回李密,并且在黎阳大事召集人马,造反之心,早已经昭然若揭,我劝父亲写了一封奏折,向皇上禀明这一切,却一直没有得到回音。如今,杨玄感反旗一举,四方从者如轵,短短几日,军队的人数已达十万之众,如此下去,恐怕局势会难以控制。”
“可是,我大隋军制严明,除紧急情况外,任何人都无权征召兵马。杨玄感又是如何召集到这样多的人马?”罗士信疑惑的问道。
“他的办法,就是诬人造反。”
李世民此言一出,众人具是一楞。
“他派出亲信,冒充远征军使者,声称来护儿将军造反,乘人心浮动之机,进入黎阳县城,大抓壮丁,同时飞报诸郡,以讨伐来护儿叛军为命要求调发军队,前往黎阳会合。他以此杀三牲誓师,起兵反隋。”
“荒唐!”罗士信听得此言,早已经按捺不住,一掌击在案上,怒道:“贼喊捉贼,这个杨玄感真是无耻之极!”
纯熙确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罗士信讪讪一笑,有些疑惑的收回手。
纯熙深吸一口气,望着李世民道:“反军的策略如何?他们会先进攻什么地方?”
李世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却反问了一句:“如果是你,你会先进攻哪里?”
“如果是我?”纯熙眯了眯双眼,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她走到地图前,目光盯住一处,缓缓道:“袭据涿郡,扼临榆关,断其退路。”
“不错!”李世民望着纯熙,眼中流露出欣赏之意,道:“如今大军出征,远在辽水之外,离幽州还有千里之遥。远征军南有大海,北有胡戎,只有一条归路,如果反军长驱直入蓟城,断其归路,高句丽又从后夹击,不出十天,我朝大军必然粮尽溃散。”
听着两人的分析,众人都背心都冒出了冷汗。这一计策,真是毒到极点,如果反军真的采用此计,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可惜,杨玄感却没有用这个计谋。”
李世民一笑,道:“我探听到,李密为杨玄感出了三策:上策是袭据涿郡,使隋军溃散在关外;中策是攻取大兴城,招揽豪杰,安抚士民,据关中为险,西向缓图天下;下策是突袭东都洛阳,号令四方。”
“那杨玄感最后选的是哪一策?”罗士信急忙问道。
“他选的是下策。”
“下策?”纯熙一愣,以玄感大哥的才智,怎么会选出下策?
“将军,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罗士信高声问道。
纯熙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说道:“大军即刻赶回东都,消灭反军。”
“可是,高句丽呢?这一战,我们还刚刚开始啊,将军!”
“对啊,我们眼看就要把新城给拿下了,这种时候怎么能走,而且皇上那边也没有旨意传来。”
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