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了。”
程令仪:……
难不成是个傻子?
当此时,萧琢走上前来,淡声道:“我方才与他打斗,发现他并非完整的灵,只是一抹神识。”
程令仪道:“只是一抹神识,便能有如此力量,那真正地剑灵会有多强大?”
她的眼里满是兴奋。
萧琢道:“若我猜得不错,剑灵消失前,留下一抹神识在剑中,用以等待主人回家,别的应该问不出什么了。”
程令仪伸手,道:“归。”
剑灵神识闭上双目,紧接着化为一柄灰暗的长剑。虽暗淡无光,但刀刃窄而锋利,是柄极好的宝剑。
程令仪双指并拢,拂过剑身,随后看向剑柄上刻的字,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竟叫这个名字。”
萧琢问:“什么?”
程令仪展示给他看——笔锋凌厉,正是“琢霄”。
萧琢:“……”
程令仪将琢霄剑收起,笑道:“萧琢,琢霄……听他唤我‘主人’,真是舒爽啊。”
萧琢冷笑:“你若愿意跟我回去,本将军亲自叫你两声‘主人’也未尝不可。”
程令仪:“可不敢当。”
两人贫着嘴,地面突然再次晃动起来。他们对视一眼,清楚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在地魔魔卵孵化前,找到九目牢和青龙神。
·
地魔魔卵结界内。
九目牢被魔丝禁锢在地魔躯壳内,感受到这个庞然大物正在吸收他的力量。
魔丝如同蛛网,将周围许多魔物都吸附过来,魔物们哀嚎声不绝于耳。稍微弱一点的,几乎在触碰魔丝的瞬间,就被腐蚀干净。
九目牢快撑不住了。
入魔后,他极少记起以前为人的日子,可如今快要被吸收殆尽,他反倒想起了那些痛苦的时光。
他幼时失怙,饥饿与寒冷会摧毁任何一个稚子的天真,叫他们走上街头偷窃。
但阿九是个怪人,他从不偷窃,只靠着给人家捡柴火换点剩饭吃。
且他嗜书如命。母亲离世前留给他的,只有一箱子旧书。旧书被翻烂了,他便去学堂外偷听先生讲学,如痴如醉。
先生并未驱逐他,但那些贵族子弟却偏要捉弄他。
他们将他的衣裳剥去,绑在雪地里,将水浇在他身上。寒冬腊月,足以将他冰冻。
他们说,这叫“堆雪人”。
阿九想要挣扎,可常年饥饿导致的瘦弱,让他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感觉自己的体温逐渐流失,逐渐凝结的冰霜成了他的棺材。
这时,有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不知怎的,从他家里搜出了那一箱书。他们说冷,仆人便将书烧了取暖。
阿九愤恨地看着他们,吼间发出艰涩地怒吼。
那贵族孩子道:“我不喜欢他的眼睛。”
仆人沉默着弓腰走到阿九面前,手起刀落,剜掉了他的双目。
那是他为人时看到的最后一幕——漫天大雪里,他的书燃起熊熊烈火。
血色之后是茫茫无际的黑暗。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如何被魔气浸染,随后屠杀了那些孩子,将他们的尸首烧了干净。
他知道,入魔后不久,就会变成丧失理智、只知嗜血的怪物。
魔物也读过些许圣贤书,不想伤害无辜,于是画湖为牢,不准旁人靠近。随后将自己投入冰湖,等待魂魄逐渐消散。
可是比魂飞魄散先来的,是一双温暖的手。
那双手拂上他的眼,赐他新的双目。
他看清了眼前人——女子白袍冷目,腕戴赤珠,眉心神纹涌动。
她道:“吾乃白泽,血可控魔,护你神智无虞。”
阿九道:“神君,我无可回报。”
通晓古今未来的白泽微微垂目,目光似乎看破了千年,道:“千年后雪夜荒原,无需还恩,只需仇报,护尔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