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楚贺潮的帮助,立式风车的进展有了质的突破。
等他弄完齿轮后,元里将信将疑地检查了下平齿轮和竖齿轮是否能啮合,惊讶地发现两个齿轮当真成功地啮合在了一起,而且是高度的契合。难了他一两天的难题,就这么被解决了。
元里惊奇地抬头看楚贺潮,隐隐有些佩服,“将军,你怎么连这个会。”
楚贺潮拍掉手上的木屑,语气淡淡,“年龄大了,什么会一些。”
“是,”元里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爹就比你大个十来岁。”
楚贺潮:“……”
元里噗嗤一笑,捧两个齿轮了立式风车的旁边,将这两个东西小心安上去。过程中,他突然手心一痛,皱眉一看,原来是被木头上没磨平的木刺拉出了一道皮。
元里没在地甩甩手,打算继续做下去,但男人却了他身边,他手中强硬地夺了东西,拽他的领子把他立式风车前扯,沉声道:“一边去。”
元里被推,再一看,楚贺潮已经蹲下身占据了他的位置。强壮的脊背弯,大腿衣衫绷紧,始鼓弄起立式风车。
他手掌一寸寸地摸过木头,粗糙的手上皮很厚,遇尖刺就给拔掉。语气粗鲁,但动作却很小心仔细。
元里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帮忙,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暖,他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注了楚贺潮发干的唇,便道:“我去拿壶水去。”
元里后不久,郭林就匆忙赶了过来,看楚贺潮时还有些惊讶,恭恭敬敬礼,“将军,您知主公去向?”
“待会就回来了,”楚贺潮余光瞥了他一眼,“你有什么事找他?”
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郭林便老实说了出来,“本家有两位长辈赶了蓟县,刚刚前去楚王府拜访,小人前来通报主公。”
“长辈?”楚贺潮问,“什么长辈。”
郭林道:“是族长之孙元楼、元单两位堂叔。”
楚贺潮没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号,但这是正常的。不论楚贺潮是不是传统的士人,他的出身永远是高层阶级,是士人中最为优秀的一类。像元家这样小门小户,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一辈子进不楚贺潮的眼里。
他并不关心这两个人,让郭林在一旁等元里回来后,便将注力放回了手中的立式风车上。
这个缩小的立式风车还没有他高大,刚刚他的胸膛。楚贺潮将木头按凹凸拼凑起来,突然问道:“你跟在元里身边多久了?”
郭林道:“等翻过年,我便在主公身边待了十一年了。”
楚贺潮又把一个尖刺弄掉,随问道:“楚明丰和元里是怎么认识的?”
郭林道:“是在王府里认识的。”
“见过几面?”楚贺潮又问。
郭林这次回答得慎重了些,“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楚贺潮笑了,“别紧张,闲聊而已。我是好奇楚明丰和元里怎么来得情投合。”
郭林面上赔笑,心里转了又转。元里确实在他们面前赞叹过楚明丰的才能和性格,惜过楚明丰的英年早逝,郭林便道:“主公很欣赏小阁老,和小阁老每次交谈时恨不得促膝长谈。小阁老病重时,主公前去探望小阁老,那时曾一度悲伤得食不下咽。”
楚贺潮笑容淡了淡,“人死了之后,你们主公还念吗?”
在楚贺潮面前,郭林当然不能说元里没念楚明丰,他叹了气,摸了摸眼角,“主公常常会想起小阁老,每次想起时心痛难忍,双眼泛红。时常会和小人们说过,是小阁老还活那便好了。”
楚贺潮手臂一抖,直接被木头尖刺给刺破了手指,血珠子顿时涌了出来,滴了风帆上。
他有点出神,没注这点痛。
“小阁老风流倜傥,卓异不凡,难怪主公一直念念不忘……”郭林突然惊愕地道,“将军,您手指流血了。”
楚贺潮低头一看,放下风车,接过郭林递过来的手帕捂伤,过了一会儿,道:“人死不能复生。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的人就好好的活,他再怎么想楚明丰,楚明丰活不过来,他是真想让楚明丰放心,就先把自己的子过好。”
郭林连连点头,“您说得是。”
楚贺潮低头看帕子上逐渐透过来的血,“你平里记得多劝劝他,他还年轻,没必一辈子给楚明丰守活寡。”
郭林迟疑地点点头,“小人记住了。”
这话任何一个人说起来不奇怪,但楚贺潮是楚明丰的亲弟弟,身为楚明丰的家人说起这种话,感觉真够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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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沉默了下去,有冷风将木屑吹得簌簌的声响。
过了片刻,元里提了一壶水回来,郭林远远见他就飞奔了上去,将本家来人的消息跟元里说了一遍。
元里又惊又喜,“这快过年了,怎么这会来了?大冬天还赶这么远的路,家中怎么放下的心?你快回去,把他们两人带这里来。”
郭林匆匆而去,元里乐呵呵地把水放在了楚贺潮面前,“将军,我本家来了兄弟,你待会儿见一见?”
楚贺潮背身没看他,“来的不是你堂叔吗,怎么又变成你兄弟了。”
元里笑容欢喜,嘴角高高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