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我们几人仍旧是像来时一般,小心翼翼地倒退着回去。
这走夜路有个忌讳,可左转可右转但就是不可向后转,后转则阳灯灭。
在后退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安,眼睛一直在盯着那些青鬼,以防不测之变。
万幸的是,一直等到那些青鬼淡出我们的视线,仍旧是啥事儿也没有发生。
好不容易,我们总算是找对了正确的方向,从第一层的大门口处钻了出去。
这一出来,大伙儿全都绷不住了,先前在里面的时候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可这一出来,全都呼哧呼哧地大喘气,而且一个个的全都冒了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尤其是一开始看着最为淡然的王伯,也是跟那时候的纸生叔一样,在里边的时候看着屁事儿没有,可这一出来,虽然没有当初纸生叔脸上的恐惧,但也是一下子变得失魂落魄,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骂道。
“天杀的老陈,尽挖些坑来给我跳!”
“这招魁楼的凶名,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单是第一层就有数以百计的青鬼……”
“还好那些青鬼没有暴动,不然还真是麻烦……”
听到这话,我暗自咂舌。
当初我还以为王伯这是有恃无恐,这才会跟个没事人一样在里边瞎逛。
敢情这老小子完全就是在硬撑啊?
也就是打这一次开始,我才晓得,青鬼虽然怨气重,凶戾无比,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弱点。
就比如,因为怨气遮眼,青鬼的反应比一般的鬼祟迟钝许多。
就像我们刚才进去的时候,因为身上自带阳气,所以很容易就会被楼内的青鬼察觉。
但只要不开口,不泄出阳元,青鬼就跟个瞎子一般,不能知道你的准确位置,自然也就无法进攻,这才有了刚刚围而不攻的那一幕。
“行了,闲话少说,再不走,咱可就要困在这里了!”
王伯招呼了一声,大伙儿上了车,离开了招魁楼覆盖的路段。
原本,我们是想着趁这个机会,去把陈伯也给叫过来,但考虑到这一来一回耗费的时间,以及陈伯眼盲,走路多有不便之处,最终还是给陈伯拨了个电话过去打了声招呼。
电话是由纸生叔打的,我们在车上静静地听着。
“喂,是陈老吗?”
“陈老,您休息得怎么样?可千万别耽误了身体!”
“穆风的事……”
“什么,陈老,您是说城隍爷那边的鬼祟有头绪了?”
“不确定……”
“行,您先休息,我们今个儿下午早些回去接您过去,那些鬼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今晚一定能见分晓!”
纸生叔和陈伯的谈话言简意赅,大伙儿也差不多听出来了些。
“小纸啊,你是说老陈他,已经知道那些鬼东西的真面目了?”
纸生叔紧抿着嘴唇,脸色有些不好看,欲言又止道。
“唉……”
“陈老只是说有了猜测,但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
言罢,纸生叔沉吟良久,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补充道。
“其实…要是按照陈老的说法,我倒是更希望陈老的猜测是错的……”
“不然,只怕我们会撞上一个不输于招魁楼红衣女鬼的邪祟!”
嘶——
纸生叔话音落下,大伙儿都一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能跟红衣女鬼相提并论的鬼祟……
红衣女鬼在这招魁楼内是鬼王一般的存在,而招魁楼又是全国五大邪地之一,这邪祟要是能跟红衣女鬼相提并论了,那该凶到什么程度。
我有些欲哭无泪。
为了躲避鬼戏子,我都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厉害的鬼祟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我就算没有死在鬼戏子手里,也会死在别的鬼祟手里!
纸生叔见气氛沉闷,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强颜欢笑道。
“大伙儿放宽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会有办法的。”
“再说了,现在还只是陈老他老人家的猜测,还没确定不是?”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去吃个便饭,待会儿午时一过,我们就上去二楼看看,到时候回去见了陈老,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随后,纸生叔带着我们就近找了个吃盒饭的地儿。
“王老,刘老,您看我这也没时间给您二位摆筵席接风洗尘,这头一顿就让您二位吃盒饭,实在是不好意思……”
纸生叔陪着笑脸,很努力地想要活跃气氛。
“没事,小纸你这段时间也是不容易啊,一个人主持大局,要是我们两个不来,你一个人要去招魁楼,可以说是……”
“害!丧气话就不说了!”
说话的声音十分沙哑,是刘伯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