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某寻思,朝廷坐得住,那淮党不定坐得住。
说不得这二日便唤人寻某商议平方腊的事情了。”
见他这般说,秦煜疴心里只如那猫咪舔舐般刺挠麻痒,连低声问:
“那吾等该当如何?”
“自是应下,随即挡下这波,再看朝廷甚意思下来?”..
“若是让吾等班师回朝呢?”
“那便回朝,只余下些人将打散的流民赶至山东潍密莱登四州。”
“若朝廷下令彻底平了方腊呢?”
“那就驱兵南下,平了方腊,唤淮党助某将流民赶至潍密莱登四州。”
王土旺平淡说着,而一侧秦煜疴却眼神闪烁,鸡贼的记着学着。
莫以为说的平淡便毫无营养,其实这里头蕴着如何应对朝廷的智慧,含着典型的女干臣思维。
她秦煜疴只想变成土哥的形状,以前许只是外头,现在连内里也想要。
记下这些,秦煜疴如那偷腥小猫机敏扭头,眸光熠熠瞧着王土旺侧脸,再度发问:
“那你怎滴判断淮党之人坐不住呢?”
“学傻了不成!
这淮阴乃京东道门户,北面便是宿迁、下邳,再叫方腊打下去,怕是都快和微山湖的匪寇兵合一处了!
他等衮州钱袋子被某打掉了,再失微山湖、巨野泽、梁山泺,拿甚白花花银子打点上下,图谋升官?”
“有道理!”
秦煜疴重重点头,好学程度直叫土哥咋舌。
就在二人交头接耳小声嘀咕之际,南城墙一侧马面上,一身着浅绿官袍,头戴交角幞头帽的中年官吏缓步爬上。
此人生的方面阔口,天庭饱满,平眉微蹙,鼻下两捋八字须端是修的整齐对称,只这面相,便叫人觉着他忠厚正直。
来者王土旺认识,正是这淮阴县的县丞,唤作潘世杰。
上了城墙,这厮潘世杰顶着十一月城头上的凌冽寒风,左右张望。
待瞧见王土旺,他这才眉头微松,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领着二三小吏直快步而来。
待行至近前,还未待王土旺起身,这厮便拱手下拜;
“下官潘世杰,见过王将军!”
两者文武有别,分属不同系统,王土旺自不会受他这一礼,忙拉着秦煜疴起身让到一旁,拱手行礼。
“潘县丞客气,不知何时寻某?”
“自是有要事!”
潘世杰起身言说,右手却举起挥了挥,示意身后小吏退下。
见状,二三小吏忙冲二人拱手作揖,随即快步退到三丈开外处。
紧接着,这厮便将目光投向王土旺身侧的秦煜疴,意思不言而喻。
秦煜疴哪里不懂,正欲拱手告辞,却觉着肩儿被一阵大力搂住,惊异扭头,登时瞧见王土旺满是笑意的侧脸;
“潘县丞,此乃某副将秦煜疴,袍泽兄弟,断无避开道理。”
他这话一出,秦煜疴顿感心窝热乎厉害,面甲下的唇儿更是情不自禁翘了起来,好一幅甜美。
见状,潘世杰轻轻颔首,拱手告饶:..
“秦将军当面,是仆唐突了!”
“不碍事,潘大人有甚事自与吾家将军言说便是,只当吾不在就好!”
“多谢秦将军。”
从始至终,这潘世杰都将态度摆的极低,这态度俨然将接下来要言说的事儿道了个大半。
又作了一揖,潘世杰悄然上前一步,直将距离拉到两部之远,这才沉声开口。
“王将军,史判事唤仆递话与您!”
“直言!”
“淮阴决计不可失,余下皆可言商一二。”
这话一出,王土旺眉梢下意识一挑,虎眸中闪过丝玩味。
“甚都可言商一二?”
“自不好超出吾等能为。”潘世杰礼貌答道,一板一眼叫人压根跳不出半点毛病。
“那好,潍密莱登四州如何?”
“甚如何?将军不妨直言,仆既然站在将军面儿前了,自不会藏着掖着!”
“善!”
王土旺轻轻拍手,嘴巴咧开,露出满嘴森白利齿。
“潘县丞快人快语,某不及良多,既如此,某便直言了!
敢问史判事,是只要淮阴无碍,亦或是淮南道无碍,亦或是方腊授首?”
这话端是嚣张无比,纵这潘县丞来时了解过王土旺一二,亦心惊一霎。
“仆自晓将军能为,只这方腊前后裹挟近三十万众,亦可授首?”
“某于定州,三百敢袭三万,眼下领着一军魑魇老卒,纵是二十五万大军某亦袭得,更莫论这起子乌合之众了。
带兵打仗之事潘县丞不懂,汝只需言,史判事想要何等结果,亦能拿出何等好处舍了某!”
“这...”潘世杰迟疑,自打上了城墙以来,他头一次皱起平眉,面露难色;
“王将军,此前上头只交代了淮阴决计不可失!
将军之问,非仆敷衍,只仆之位阶,应了也不算!”
“这淮阴某守了,尔等速递书信,问清到底所需何等结果,再作计较!”
见没付出甚就叫王土旺应下守淮阴之事,这厮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