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贫道……自然……是……算出来的。”即使性命被威胁,喉咙被扼住,陆韶也不畏惧,断断续续地开口。
贺丞抬眼看到陆韶涨红的面色,以及他额头和脖颈处爆出的青筋,这才松开手,“算出来的?好啊,那你道士告诉我,你算到了什么?”
陆韶揉了揉喉咙,过了片刻才哑声道,“虽在算命一道我天赋不高,可算出个大概,自然不在话下。”
“昨日看到那袅袅升起的妖邪之气,贫道还以为是贺夫人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妖邪之物,可今日前去一看,这才发觉,这不是不小心碰到的,而是妖邪之物刻意为之。”陆韶停顿片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呼吸都有些困难。
但他强忍住咳嗽之意,接着补充道,“因为战场之事,贺将军和贺夫人的女儿姜绾流落在外,多年后偶然遇到相认却并未归宗。这事。可是事实?”
“是又如何?”
“那就对了,本来按照姜绾的命格,她会认祖归宗,贺将军也能一家团聚,可因为姜绾身边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使得她命格改变,让你们提前相遇,变成了如今的模样。”陆韶捂着胸口坐下,慢吞吞地说道,“而这人,便是贫道不说,你也知晓。”
贺丞闻言,眼底划过一抹阴沉。确实,当初能遇见女儿,有一大半是因为宋闻璟。
此人,他看不透,可身份没有问题,对姜绾也是一心一意,加上姜绾不喜他掺和她的生活过多,渐渐地,也就淡忘了这事。
可如今经陆韶这么一提醒,宋闻璟的身上,有着太多疑点,一个好好的人,突然说晕就晕,还刚巧倒向他和唐以沫。
再者,宋家在晋阳县才十几年,府里的人深居简出,甚少露面,姜绾是怎么认识宋闻璟的呢?
而且,他还从未见过,与父母血缘关系如此淡泊的人,除了过节什么的会回去,其余时候,便是书信也甚少来往。
宋闻璟,浑身上下都太古怪了。
“想必贺将军是想到此人谁了,那贫道也就不再兜圈子,直说了。那宋闻璟,乃是一条修炼成形的蛇妖,道行虽不高,可手段出奇,层出不穷,实力深不可测。”陆韶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掩盖住了心里滔天的怨恨,接着道,“姜绾因缘际会,得了那蛇妖的内丹,故而被他纠缠。原本蛇妖取回内丹后,就应再无瓜葛,可这蛇妖学着话本,动了情,硬是使了手段,留在姜绾身边,让她喜欢他,甘心嫁给他。”
“贺将军,须知那宋闻璟可是蛇妖,非我族人其心必异,现在看着是对令女很好,可妖族喜怒无常,若是腻了,觉着无趣,那对于姜绾,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这些话,分开来说,贺丞能一个字一个字听懂,可合在一起,他脑子就迷糊了,感觉整个人的三观被重塑。
什么道士,什么蛇妖,不可能……这不可能……
“而且,就因为爱屋及乌,那蛇妖觉着你和贺夫人有罪,这才变着法子儿地让她生病,悄无声息地死去。若非贺夫人功德深厚,只怕早就陨命,也拖不到我发现了。”似乎嫌弃贺丞还不够震惊,陆韶又接着补刀。
“那我呢,罪魁祸首不应该是我吗。为何我没事?”
“贺将军征战沙场,一身的杀伐之气,那蛇妖想要施法作乱,也是需要时间的。”
闻言,贺丞沉默了,他需要好好理清思路,做出正确的判断。
“将军,那蛇妖的手段,非常人可以抵抗,若是将军不信贫道所言,可将此玉佩戴在身上,届时按我说的心里默念咒语,便能看出那蛇妖的真身,倒是再来找贫道也不迟。”陆韶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递了过去。
别看这玉佩不起眼,可他陆韶,燃烧了二十年寿命,也才练成一块。其功效,远不止能看透宋闻璟的真身。
“好。”贺丞一把拿来过来,逃也似的离开了玄清观。
离去前,陆韶最后下了一剂猛药,“将军,此事万万不能让姜绾知道,那蛇妖已然蒙了她的心,只会打草惊蛇。”
所谓蒙心,顾名思义,也就是蒙骗人的心,为施法者所用,信世间不能信之事,做不愿做的事,爱……本不会爱上之人。
待贺丞彻底离去,陆韶小心地查看了四周,确认没有危险,这才卸
随着咔嚓一声,书架背后的暗室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男子,一身白衣胜雪,面目英俊,可眉眼间充满戾气,硬是毁了这副好容貌。
能在陆韶的暗室中偷听一切的人,还能是谁?自然是他的二哥,陆淮。
“三弟,你……”陆淮即使报仇的心再狠,看到陆韶脖子处的红痕后,也忍不住心疼。
“哥,我没事。”陆韶拢了拢身上的衣裳,遮盖住痕迹,不在意地说道,“这点小伤,比起我们的大计来说,不算什么。”
要不是他们原本布置的计划,因为宋闻璟消失不见,也不必这般麻烦,又是给黄村长下疫病,引导姜绾前去,又是施计让贺家人信任。
“是啊,也算是凑巧,正好赶上那蛇妖蜕皮,关键时刻伤他功力,不然,这次的胜算恐怕不高。”在他们原本的计划里,是直接绑了姜绾,利用她将宋闻璟引入阵法中,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