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陷入了三面包围,麾下原本占尽上风的五千铁骑,也开始陆续有人被击杀。
李存孝原本下垂的双眉,忽然倒竖起来,乌青的面庞写满怒容,口中怒喝一声,当即操起手中马槊,主动向周边齐军杀去。
对方不但武艺极高,反应也比常人快得多,任何企图与他交手的齐军士兵,刚一照面,手中兵器还来不及挥动,人已被他一槊刺死。
杀得兴起,李存孝干脆扔掉马槊,从腰后取出一对毕燕朝天挝,纵马前冲的同时,望着面前的齐军挥舞如风,左右锤击。
挝乃是一种长约三尺、形似鹰爪的钝器,既可当作铁锤锤击敌人,也可直接抓破敌人裸露在外的皮肤。
随着李存孝冲锋而过,挡在他面前的齐军士兵,无论骑兵步兵,通通如秋风扫落叶般,被他一一击倒——有的喉管被抓破,有的头颅被拍扁,死状各异、惨不忍睹。
“胡儿休狂!!”
眼见李存孝宛如魔王出世,一个人便杀死了自己四五十名士兵,正在指挥骑兵进攻的孟楷,顿时又惊又怒。
举目望去,发现李存孝个子中等、面色青黑,整个人平平无奇,孟楷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轻慢,立刻手持斩马刀,驱赶坐骑向前驰骋,准备与对方赌斗。
“吃你孟爷爷一刀!!”
孟楷的速度很快,倏忽间已来到李存孝跟前,二话不说,举起手中大刀便向对方头颅斩去。
这一刀又快又狠,来势汹汹,眼看刀刃离李存孝的脑袋越来越近,孟楷心中已经想象着待会儿切开对方脖颈后,血花喷涌如泉的景象。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
李存孝抬眼瞥去,见孟楷的大刀朝自己劈来,既不躲,也不闪,迅速架起手中兵器,不但生生挡住了孟楷的致命一击,甚至还将对方大刀的刀口崩缺了一块。
“草寇,你尽力了。”
李存孝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嘲笑,一只手突然扔掉兵器,死死抓住孟楷的刀柄,随后开始慢慢发力。
孟楷大吃一惊,感觉手中大刀正在被向前拖拽,急忙用力往回拉。
却不想李存孝天生神力,低头闷哼一声,竟直接将对面的孟楷,连人带马,一整个儿掀翻在地。
“槊来!”
发现孟楷倒地,李存孝纵马退出一段距离,从身后一名沙陀骑兵手中,取过马槊,接着挺槊前冲,准备了结孟楷的性命。
“孟将军有难,保护孟将军!”
幸好孟楷周边的齐军骑兵,发现自家主帅落马,纷纷向这边靠拢,各自手举兵器挡在李存孝身前,孟楷这才捡回一条性命,重新翻身上马,迅速向后逃跑。
“莫走!!”
李存孝手持马槊,左突右驰,很快将挡在面前的齐军一一刺死。举头望见孟楷已逃出一段距离,当即从腰后取出一张两石力的骑弓,搭弦上箭,望着对方的后背一箭射去。
那孟楷隐约听到耳后传来破空声,下意识地偏身躲避,却还是被箭矢透过盔甲缝隙,射中了半边胳膊,一时间血流如注。
却也只能忍痛继续逃跑。
“快撤吧,胡人太凶,咱们打不过。”
孟楷是黄巢麾下第一猛将,对方受伤落败,对齐军士兵造成的影响极大。
发现孟楷逃窜,四周本就渐渐抵挡不住的齐军士兵,再也没有留下来奋力一搏的勇气,不顾督战队的阻拦,犹如海水退潮一般,开始不断向后撤退。
“顶住,都给我顶住!”
眼看士兵们士气崩溃、战意全无,中军兵马使彭攒,急忙大声呼喝,企图约束正在逃跑的众人。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齐军濒临溃败之际,沙陀军将领李嗣源、李嗣昭,李嗣恩、李嗣本四人,奉义父李克用之命,这时已各率一千骑兵,杀到战场。
有这帮人加入战场,沙陀军声威愈振,立刻向齐军发起冲锋。
“草寇,死来!”
李嗣源头戴顿项兜鍪,身披细鳞札甲,手持双刃铁戟,身骑骏马,率先突入敌阵。只兜头一劈,便将对面的彭攒斩于马下。
周边的齐军见状,再也支撑不住,一时间兵败如山倒。
“什么?孟楷败了,彭攒死了?”
另一侧,正在指挥步兵的齐国功臣军使林言,听到孟楷负伤、彭攒身亡的消息,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带着残余的兵力,向后撤退。
大齐国的右军军阵,旋即被沙陀骑兵冲垮。
…
右军方阵崩溃,对十万齐军造成的影响无疑是致命的。
沙陀骑兵在击溃右军后,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迅速集中兵力,不断向齐军中军所在的方向深入。
负责指挥前军方阵的齐国太尉尚让,以及负责指挥后军方阵的枢密使李谠见状,担心黄巢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