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容不得过多休整。
顺利拿下潼关城后,齐慎一面令张归霸统领五千兵马,外加一万投降的俘虏,留守城池,顺便养伤。
一面亲率剩下的两万二千名战兵,马不停蹄地朝着华州华阴县、郑县的方向,继续深入。
先前的攻城大战,齐家军一共战死战伤了三千多名弟兄。
由于路途遥远,齐慎不可能将他们的尸首带回山东,只能就地掩埋在潼关城下,每人立一块碑,记录下名字和籍贯,等将来有机会再迁回故乡。
至于那被射瞎一只眼睛的贼将李详,齐慎怪对方没有及时归降,原本想将他一刀宰了祭奠士兵亡灵。
不过后来听到对方自称,在贼军那边认识很多高层将领,可以替自己写招降信,齐慎于是饶了对方一命,让人给对方治伤的同时,将其带在自己军中随行。
…
“公子,探马来报,贼将尚让,昨日已率军进驻华阴县城。”
“哦,有多少兵马?”
“来得不少,只怕不会低于三万。”
潼关通往郑县的官道上。
得知黄巢那头的援兵已到,还比自己这边多出一万人,齐慎不由得眉头暗皱,缓缓勒马停下,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见他如此,一旁刚刚投降齐家军,此时已成了独眼龙的李详,脸上立刻带着讨好的笑容,主动请缨道:
“启禀公子,在下有位族弟,名叫李唐宾,恰好在那尚让的麾下担任偏将,公子若信得过在下,在下愿意担当信使,亲自说服对方归顺公子。”
“狗贼,我家公子好心留你一命,还敢耍心眼,当我们是三岁孩童么?”
齐慎闻言,尚未说话,身边的亲兵什将谢彦章已大怒起来,瞪眼道:“万一把你放了,你一去不回,反而把我军虚实透露给对面,又该如何?”
“这,这……”那李详瞠目结舌道:“公子,在下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说实话,对方的确是想替齐慎劝降,并没有趁机逃走的意思。毕竟丢了潼关可是死罪,哪怕对方回去了,黄巢也绝不会放过他。
“好了好了。”齐慎摆了摆手,止住了二人的争执,接着对李详道:“不是本公子信不过你,但你毕竟是新入伙的,亲自动身就不必了,写封亲笔信让人送去便可。”
“那……在下遵命。”李详闻言,连忙点头答应。
…
华阴县城,县衙大堂。
“各位将军,眼下潼关已破,华阴、郑县等处,绝对不能再出纰漏,否则陛下震怒,你我皆担待不起。”
身长七尺、正当壮岁的大齐国太尉,兼中书令尚让,此刻正满目愁容地坐在堂案前,与几位部将商讨接下来应敌之策。
“听说唐军主力,昨日已从潼关出发了,你们说,我等该如何应敌?”
大堂左侧,部将费全古站起身来,拱手道:“启禀太尉,伪唐官兵远道而来,跋山涉水,不久前又在潼关城大战一场,虽说侥幸得胜,如今想必已是强弩之末了。末将认为,我军应该趁此机会,出城野战,一战破之!”
这费全古本是官兵出身,后来见黄巢势大,才选择加入反贼大军。对方从未和齐家军交过手,心中并不清楚对方的厉害,因此信心满满。
“末将以为,费将军方才所言,殊为不妥。”
一旁的李唐宾闻言,连连摇头:“唐军三日攻克潼关,现在锐气必定旺盛,我军断不可贸然与之接战。对方虽是远道而来不假,我等从长安驰援至此,难道不也是远道而来么?”
尚让闻言,伸手捋了捋上唇胡须,心中比较赞成李唐宾的想法,点头道:“此事确实应该从长计议。”
不同于费全古,尚让出身贼寇,从前本是王仙芝的属下,王仙芝被唐军击杀后,残部群龙无首,对方这才率众投靠黄巢。
当年贼军第一次在沂州城外惨败,尚让本人是亲历者,心中对齐家军的悍勇,自然印象非常深刻。
说真的,这次要不是黄巢再三下旨,催促他领兵援救,他其实根本不愿意来。
只是既然硬着头皮来了,那就不能孟浪,每行一步,都要处处小心,时时提防。毕竟华州离关中腹地,近在咫尺,这一仗若是输了,长安可就保不住了。
“各位,这伙唐军与他人不同,我等倘若出城与之野战,只怕未必能占到便宜,还是暂时留守华阴,伺机而动为上。”
顿了顿,尚让接着开口。
费全古听了这话,皱眉道:“太尉这么说,末将不敢有什么异议,只是末将担心,时间一久,长安那边,陛下只怕会听信小人谗言,认为我等故意按兵不动,是想与官兵暗通曲款。”
尚让闻言,感觉对方说得有道理,心中又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费全古继续补充道:“更重要的是,末将听说,游弈使朱温,前日已率兵赶到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