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那时溥和周岌在干什么,为何还不发兵?”
面对骤然而来的贼军后续部队,齐慎压力倍增的同时,心中忍不住将那时溥和周岌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
他早就知道这两人不靠谱,但还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不靠谱,居然从头到尾都在观望,没有任何想要出兵的意思。
“宋大人,我家子谦只有三千兵马,恐怕支撑不了太久,咱们这么多官兵,总不能都在后方观望吧,也该出战了。”
此刻很多人皆发现了齐慎的处境,其中就包括泰宁节度使齐克让。由于担心自家儿子会有危险,对方赶忙向一旁的主帅宋威请求出兵。
宋威巴不得齐慎出事,自然不同意出兵,捋了捋下颌胡须,摇头道:
“前线不是还有感化军和忠武军的一千援兵吗,让他们过去救援便是,其余人马,没有老夫的命令不得妄动。”
“放屁!”
齐克让知道对方是在存心刁难,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业火,当即破口大骂:
“老匹夫!你是不是眼睛瞎了,没看到那两个怂包故意按兵不动么?”
“放肆,你敢……”
宋威没想到齐克让竟敢当众冲撞自己,正待出言训斥,忽觉左眼眼眶传来一阵刺痛,随后整个人天旋地转,差点没一头栽倒。
原来方才齐克让说话的同时,一只拳头已朝他脸上砸来。
“泰宁军全体听令!随本官出击!”
“遵命!!”
一击得手,齐克让不再耽搁时间,迅速命人擂鼓挥旗,将麾下六千余名泰宁军士兵全部派出,自己本人也骑马同行。
“啊啊啊!姓齐的,老夫要宰了你!”
宋威受此奇辱,顿时暴跳如雷,等回过神来想要追出去报复时,却已被齐克让的大军甩出去了一大截。
“传老夫的命令,全军出击!”
“先收拾贼军,等贼人收拾完了,本官再与那姓齐的理会!”
…
“公子,救兵到了!援兵到了!”
“是谁,谁来了?”
“是咱们泰宁军,是齐大人!!”
战阵前方,齐慎本来已陷入贼军围困,心中一片绝望,这时忽听远处传来斥候的禀报,不由得百感交集起来。
呜呜……还是自家老头子靠谱啊。
“弟兄们,都给我顶住!援军就在身后,贼人绝对不是咱们的对手!”
重重咽了口唾沫,他连忙一面挥舞手中刀剑,一面放声呐喊:“打完这一仗,回去本公子给你们每人发一个娘们!都给我豁出命来!听到没有!”
“公子说了,打完仗,给咱们每人都发娘们!”
“杀,杀啊!!”
听到如此激励人心之言,正在浴血苦战的士兵们,本来已到了强弩之末,这会儿纷纷又像打了鸡血般,拿出十二分的力气,继续拼杀。
“这,这帮疯子……”
发现这帮官兵,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居然越战越勇、毫无惧意,贼将盖洪、毕师铎、李重霸等人,一时皆被对方的气势震慑住了。
没过多久,齐克让率领的六千多泰宁军亦及时赶到,陆续加入战场。
官兵们密密麻麻的明光铠,在正午烈日的照耀下,犹如龙鳞闪烁,直刺得对面的贼军士兵睁不开眼。尚未短兵相接,贼军们心中便生出许多惧意。
等到正式交战,这帮平素缺乏训练的乌合之众,很快便被杀得兵败如山倒。原本就不高的士气,亦如雪崩一般无法挽回。
无数人开始本能地向后方逃跑。
“都给我站住!督战队何在,督战队何在!”
后方的黄巢见状,顿时慌了手脚,本欲招呼督战队维持秩序,找来部下询问,才得知麾下的督战队,不是死了就是逃了,早就没了人影。
“黄老弟,事已至此,咱们也快跑吧。”
察觉到官兵离自己越来越近,随时可能杀到面前,先前被黄巢挟持的王仙芝吓得半死,此时也顾不得怪罪对方了,急忙开口劝说道。
黄巢闻言,知道败局已无可挽回,纵然心中再如何不甘,也只得先行逃命。
…
“传本将军命令,出兵。”
随着反贼仓惶撤退,齐家军左翼后方,先前一直观望局势的感化军兵马使时溥,这时也开始下令追击。
一旁的什将刘知俊不解道:“时大哥,你刚刚不是说过,要等右翼周岌他们出兵,咱们才出兵吗?”
“你这家伙,空有一身本事,却长了个猪脑子!”
时溥闻言,望着自己这个牛高马大、武艺出众的属下,哭笑不得道:
“方才局势不明,本将军自然不能拿弟兄们的性命冒险,如今胜负已见分晓,再犹豫可就抢不到军功了!懂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