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了首辅,还有高宏图,刘大用一番话后,朱慈烺原本燃烧起来的热血,顿时被浇灭了。
只见到朱慈烺微微皱眉道。
“今年的财政确实是有些问题,打是打不起来了,不过,来年……”
“皇上,来年的话,即便是要打,可大多银两都是有地方用的,朝廷每年或许能增加点赋税,但也是有定量的,明年除非加征个一两千万两的赋税,否则……”
高宏图皱眉说。
“那说说,怎么个加征法吧?”
朱慈烺闻言,摩挲着下巴问。
“一亩地,加个五升谷子,或是麦子……”
高宏图没有说话,见他沉默,魏藻德只好出来当起了恶人。
“这么加的话,百姓怕是又要骂娘了!”
闻言,朱慈烺感叹一声。
“皇上,没办法的事,不妨把这个五升谷子,或麦子定成倭饷,打完了倭寇后,再停止征收就是了……”
“就怕打完了倭寇,咱们又有了别的开销,这份倭饷,就一直收着了……”
高宏图冷哼一声。
古往今来,只有加税的,加上了就甭再减下来了,这事,高宏图门清。
而朱慈烺,也对此颇感认同——后世那什么某峡建设时,不就每度电涨了几厘,充作建设基金,结果某峡都完工了十几年了,这玩意还不是换了个马甲,继续收着这笔钱?
“可皇上要剿倭,这可是百年大计啊……”
魏藻德见高宏图跟他唱起了对台戏,有些不太满意道。
高宏图这老家伙干不了几年了,他可还是要在隆武朝发光发热的,要是得罪了朱慈烺,那可就没官当了。
所以,他是要坚定地站在朱慈烺这边。
“什么百年大业,倭寇能闹出来什么风浪?当初倭寇肆虐海边,纯粹就是国朝东南防务朽烂所致,如今国朝兵强马壮,倭寇还能入侵我朝东南,或藩属朝鲜不成?”
高宏图也有自己的理由。
实际上,他这个理由也很充分,那就是,日本国根本威胁不到大明。
而攻打他的花费,又很大,既然如此。
为什么要劳民伤财,在这个既然休养生息的节骨眼上,又掀起一场如此大规模的战事呢?
实际上,高宏图的看法,也是在场大多大臣的看法,就连魏藻德,如果不是为了阿谀朱慈烺,他也会反对这件事——因为,在当下的朝堂诸臣看来,朱慈烺确实是有些“小题大做”。
这日本国是太祖皇帝定下来的“不征之国”,为什么定这个不征之国?
不就是因为,打这个日本国,收益补不上支出?
至于什么日本的威胁嘛?
那他们就更没放在心上了——当初东南倭乱,折腾得再厉害,也不就那样?
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那日本倭朝,万历年间,那些个边将带着家丁,督着些额兵,就能以一打多,把倭军给打得大败亏输,退出朝鲜。
如今,大明朝兵强马壮,国力比万历朝那会强了不知多少倍。
他们就是勾结上了西班牙人,又能如何啊?
好吧,这些个没有经历过后世历史的大明官员,是无法想象,一个小小的日本国,将来疯狂起来,能有多么的厉害。
朱慈烺也不好跟他们说这些——说了也没人信啊?
不过,朱慈烺有自己的理由。
“你们不要再讲了,对日本国,你们谁都没有朕了解!”
“那是,那是!”
魏藻德赶紧恭维,就连不太服气的高宏图,也点头认同。
论对日本国的了解,在场还真没人比得过朱慈烺,他们是心服口服。
见此情形,朱慈烺也开始解释了起来。
“日本国国土贫瘠,百姓困苦,而大伙都应该清楚,这穷的话,产什么?”
“产刁民,还有精兵!”
闻言,众臣不假思索地道。
穷山恶水出刁民,同样,也出精兵。
这是常识。
“对,就是这两样,但刁民在日本国成不了气候,因为日本国武士,镇守四方,刁民们再刁,也不敢生事,只能为武士所欺,只要稍有怨言,便会被杀戮一空!”
“所以,剩下的就只剩下兵了,但这些兵,他们又困苦潦倒,但又一直受于幕府之制压迫,只能够委曲求全,苦等时变,盼着国内大乱,好有进身之阶,可若是国内不乱,他们便唯有苦捱……”
“这也是朕,当初能轻易在日本国募集精兵无数的原因!”
“因为他们没有出路!”
“日本国就是一个孤岛,但上面武德充沛,原先有海洋,隔绝其国与外界联络,虽有海船通往海外,但又有幕府锁国严令在,所以,武士们便只能够在岛内苦捱,就犹如一群恶犬,被圈在笼子里面,便是再凶,再恶,也就是互相内斗。”
“可一旦幕府勾结上西班牙人,解除了锁国之令,那就是恶犬出笼!”
“不可小觑!”
“可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高宏图说。
朱慈烺却郑重其事道。
“没有一撇?但也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