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了翁回了自己房间,发现女儿正在等候,不由得一愣,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一声。
“思思,你怎么有空到金陵来了?”
不用问,强势的女儿,放下身段,来金陵找田义来了。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用吗?
“爹,朝廷北伐,你也要随军北上吗?”
魏思思却是岔开话题,回到了北伐之事上。
“大军北伐,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光是准备粮草辎重,火器弹药,就得达数月之久。爹会坐镇金陵,等大军恢复中原以后,爹有可能会和陛下一起前往北地。”
魏了翁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在椅子上坐下。
“思思,你到金陵,是为了你的事情吗?”
知子莫若父。女儿什么秉性,魏了翁清清楚楚。
“爹,我想出来做事。金陵讲武堂,或者金陵大学堂,还有金陵师范学堂,我想去里面任职。你能不能想想法子,让我进去。”
魏思思讪讪说道,明显底气不足。
有一层意思她没说,她和田义聚少离多,夫妻双方的关系,似乎淡薄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行同路人。
其实当初她可以跟田义来金陵,只是她习惯了临安城的繁华,以及她从军中退出,有些抵触来金陵,来金陵讲武堂,也使得她和田义的婚姻,几乎失控。
“思思,爹实言相告。就你肚子里那点东西,金陵大学堂和金陵师范学堂就别想了,省得惹人笑话。至于金陵讲武堂,你已经脱离军中,就不要想了。你还是在家里,好好照顾一对孩子吧。”
魏了翁头也不抬,翻出来一叠报纸,拿起一张看了起来,老神在在。
“爹,我为什么不行?宣月华和我同一期,她不也在讲武堂干得好好的吗?史慧玉不也是调入卫生司,担任主事吗?”
魏思思看着父亲,忍不住吐露心声。
“爹,金陵讲武堂的图书馆不是缺个副馆长吗,你说句话,我想去做这差使。”
宣月华是讲武堂的教官,听说已经到了教育司任职,皇帝钦点,前程似锦。处处扎心,这也是她不愿意来金陵城的原因。
“思思,这你也敢想!金陵讲武堂是军校,隶属于兵部,陛下亲自过问。你不是军人,应该是不可能了。”
魏了翁摇头一句,直接断了女儿的念想。
“金陵讲武堂的副馆长,那要德才兼备,宣月华可以,那是因为她做事仔细,在讲武堂任职七年,所作所为,众望所归。副馆长一职,只有有军功的军中将领,或在讲武堂待过三年以上的教员有资格入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年你私自出营,已经被西北边军革职。军中的职位,你都不要想了!”
魏了翁直言不讳,魏思思的脸红了半边,一时无语。
当年魏思思私自出营,阻止田义出塞,让魏了翁大为光火,颜面尽失。如今魏思思又想重入金陵讲武堂,还担任如同军官的图书馆副馆长一职,这谈何容易?
“爹,真的没有办法吗?师范学堂和其它学堂,也不行吗?”
魏思思还不死心。
她想要的何止一个官位,更有她的婚姻。
“听爹的话,回去吧。好好相夫教子,也不要阻止田义参加北伐大业。你性子太野,军中的规矩你受不了。也不要想让田义服服贴贴。男人有自己的志向,千万不要横加干涉,反而要支持。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闹大。你明白爹的意思吗?”
北伐大业牵动人心,田义也不能例外。田义要建功立业,女儿要再阻拦,弄不好家都要散了。
至于田义身边的女子,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这些士大夫,谁身边没有几个女人。
“爹,我这次到金陵城来,就是想和田义待在一起。他身边的女人,我也忍了。但他去北伐,万一出了意外,我和孩子该怎么办呀?”
魏思思不再隐瞒,和盘托出。
“你现在才知道,只怕是太晚了!”
魏了翁摇头叹息一声,心中难受。
“你呀,太自以为是,总以为我们魏高氏高人一等,对夫家看不上眼。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却又怪谁?你以为田义是高攀我们魏家,却不知田义才是天子近臣,朝廷重臣。我们魏家,已经是高攀不上人家了。”
事情闹到如今这地步,恐怕已是难以挽回了。
魏思思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
“爹你不是枢密使兼兵部尚书吗,怎么还高攀田义了?他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兵器制造司主事吗?怎么能和爹相比?”
“你呀?真是……”
魏了翁看着女儿,连连摇头。
怪不得婚姻一塌糊涂,一点脑子都没有,还在高高在上,殊不知世事无常,早已经今非昔比了。
“田义虽然只是个制造司的主事,但他掌控着大宋所有的火器生产,兵器铠甲、火炮火铳、震天雷、火药,现在还有蒸汽机。可以说,支撑大宋兵临天下的利器,都在田义掌握之中。和爹相比,你说说,谁在皇帝心目中重要?更不用说,田义和皇帝是发小,从龙之臣,这一份情意,又岂是爹可比?”
魏了翁看着女儿,痛心疾首。
“你和田义交恶,闹得陛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