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芷宁被屋外嘈杂的脚步声扰得有些心神不宁,她将熟睡的孩子递给奶娘,叮嘱道:“你好生看着媛媛,我出去看看。”
她走出屋子,正见到萧翊风带兵出府。
她秀眉微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萧翊风从来不会带这么多府兵出府,往常出去玩耍也只是带几个家仆。
萧芷宁嫁到周家后,就很少回来和萧翊风说话,她望着萧翊风挺拔的背影,一时有些恍惚。
从前跟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小萝卜头,如今也是个率兵之人了。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觉得有风吹过来时头有些疼,正要回屋,便看到对面的回廊下,秀娘只身一人立在拐角处,痴痴地望着萧翊风离开的方向。
萧芷宁听闻过秀娘冀州城第一琵琶女的名声,当时世子要娶她,在府上还闹了一通。
当时她以为,这个风流的弟弟是真心想要娶秀娘。
在侯府的这段日子她也看得出来,萧翊风丝毫没有把秀娘放在心上,就连和家仆说的话,都比和秀娘说的要多。
谁说嫁得越好,日子就越好过。
萧芷宁这次受了教训,便更能和秀娘感同身受,当下心中一软,遥遥唤道:“秀娘。”
秀娘侧目看来,见萧芷宁正对着自己招手。
她敛了神色,走到萧芷宁身边行礼,“姐姐。”
萧芷宁拉着她的手,“咱们回屋说。”
萧翊风策马在前,身边是先前来禀告的府兵。
他面色肃然,眉眼阴鸷,厉声问道:“还有多远?”
“回世子,我们的人在护城河附近发现的周炎,已经派人暗中埋伏,就等世子到了之后将他抓回来。”
萧翊风冷哼一声,长鞭一挥,胯下骏马发出一声嘶鸣,往护城河的方向奔去。
他肩上的披风在风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度,整个人看上去意气风发。
周炎躲在暗处,汗水顺着额头不停的往下滑落。
他按照沈念交代的,故意在护城河边抛头露面,不出所料的,很快就被府兵发现了。
他也惊骇其中,没想到侯府的人竟然真的一直在找他。
他的心中腾起一股浓浓的恨意。
萧铮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他周府满门,逼着他和萧芷宁和离,他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看一眼,甚至爹娘的尸首都无人下葬。
那两个戴着面具的人,似乎也是侯府的仇人。
若是能联手让侯府伤一点元气,他的心中也畅快不已。
那萧翊风在冀州城内嚣张得不可一世,也该有人教训教训他了。
萧翊风的马停在护城河畔,却不见等在原地的府兵。
他握着缰绳,马在原地转了几圈,“人呢?”
府兵将军也有些疑惑,“不是说等着世子过来吗?怎的不见人?”
通报的府兵额角冒出冷汗,“属下确实差人在此地候着的。”
萧翊风心中腾起怒火,长鞭狠狠往前一挥,将那府兵直挥到了地上,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横跨在他的脸上。
“废物!”萧翊风大骂,“今日若是不见周炎,就让你全家来偿命!”
他怒不可遏,立在马背上往四周看去。
往日在护城河巡视的护卫也不在,周遭安静得有些诡异。
突然,一声口哨声从他身后传来。
萧翊风调转马首,回身看去。
只见不远处站着两个黑衣人,皆手握长剑,戴着青面獠牙面具。
在他们的身前,正是躲藏了许久的周炎。
周炎一看到萧翊风就压不住恨意,“萧翊风!你纳命来!”
“取弓来!”萧翊风厉声喊道。
身边的府兵取来弓箭,接住被他扔过去的马鞭退到一边。
他拉开长弓,箭矢直直对着周炎。
“周炎,当过街老鼠的滋味怎么样?”他大声嘲讽道,“这个冀州城你也逛够了吧?”
周炎喉头艰涩,他很清楚,那把箭不在他的身上扎出一个窟窿,萧翊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不其然,萧翊风并没有给他多说话的机会,指间的弦松开,羽箭划破长空,直直的朝着他的胸口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横在他身前,锋利的剑刃将那支羽箭砍成了两截。
萧翊风并没有就此收手,又抽了一支搭在弓上,“竟还有帮手?那好,统统给我死!”
箭矢在空中发出呼啸的声音,沈念手中的剑再次将其斩断。
萧翊风放下手,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功夫不错,只可惜你跟错了人。”
“杀了他!”周炎嗓音沙哑,“杀了萧翊......”
话语尚未说完,利刃划破布料,刺穿皮肤的声音让他猛地瞪大眼睛。
他难以置信地垂眸看去,只看见一截留在胸口外的箭羽。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滑下,很快沾湿了他的衣襟。
周炎侧过头去,“不是说......会护我周全吗?”
他的脑中嗡嗡作响,却听清了沈念说的话,“事不过三,我便护你两次,但是你动了不该动的人,所以你只能死。”
周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