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英士听完这话,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沉默许久之后,他缓慢地开口:“如果我签了有什么好处?”
“大概能让您接下来的生活稍微舒服一些吧。”
中年教官颓然地伸出手,颤抖地在认罪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松风良也满意地点点头,将文件收了起来,准备起身离开。
山村英士叫住了他:“可以让我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查出这些信息来的吗?”
既然犯人已经认罪,松风良也也没必要隐瞒,解释道:“很简单,只需要查到几个基础信息就能推翻你的指控了。”
他将立花和泉和在原直江查到的信息摊开在桌上。
“我们查到了账户开户人的指纹,经过比对之后发现,那并非属于印鉴主人立花哲辉,而是属于你,山村英士。身为立花哲辉曾经挚友的你,拿到他的印鉴应该并不难。而且经过这件事之后,我们调查了立花家所有人名下的账户,包括已经注销掉的。巧合的是,其中一个账户的注销时间,正好和这个账户的开户时间吻合,而且汇款金额和时间也是一致的。”松风良也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山村英士的表情。
不出所料,对方先是紧张地冒冷汗,不过随即又像想通了什么似的,放松下来。“是啊,是我做的……”
他的目光涣散,回忆起了之前的情况,“十年前,也就是那个叛徒背叛之前,曾委托我帮忙给幼子办理一个账户。说是身为父亲,要给每个孩子攒下一笔钱。不过他当时还在卧底,不方便自己出面,就把印鉴交给我了。”
“可谁知道他后来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绪逐渐激动的山村英士紧紧握拳,用力地锤在桌子上。
吓得早见征明还以为他要袭击他们,差点上去把人按倒。
松风良也对他的愤慨不为所动,淡淡道:“即使是这样,也不是你侵吞一个父亲留给孩子的钱财的理由。根据调查结果来看,那笔钱都被取走了,取钱人使用的同样是立花哲辉的印鉴。”
“哼,是我做的。那些钱被我寄给牺牲同事的家属了。那个叛徒的家人凭什么心安理得地使用着沾染了大家鲜血的钱?他们不配!”山村英士理直气壮地说着,丝毫没有察觉他的愤怒已经使他背离了自己的公义与职责。
“他以为他假惺惺地提前通知我我的身份暴露了,我就会看在这点恩惠的份上帮他照顾家人吗?做梦!他打来的钱,永远都不可能用在那家子身上。”
松风良也打断他,“你既然知道立花哲辉的信息,为什么不上报呢?”
山村英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比你们更清楚那个叛徒的谨慎程度。在他背叛之后,汇款人就变成了一个叫Fukaya的个人账户,到后来更是用上了难以追踪的公司账户。你们即使知道了这一信息,也做不了什么。人在日本都查不到,更何况他已经跑去了国外。还不如让他付钱为其他人多做点贡献。”
“……”愚蠢却又自视甚高,松风良也甚至怀疑,立花哲辉留着这个家伙是不是专门用来拖后腿的。
要不是背叛这件事还存有疑点,因此当年卧底唯一的幸存者在考核之后也被上级决定不予重用,这才没能祸害到他们公安系统。
看着对方自以为做的很对的样子,松风良也没忍住开口:“你就不觉得深谷清安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吗?”
“Fukaya……深谷……”山村英士愣了几秒,随即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可能!深谷清安……他和深谷加奈是什么关系?”
公安先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他和深谷加奈,或者说立花加奈,正是姐弟关系。也就是说,你所认为的立花哲辉给予家人的财富,其实是一个弟弟给自己姐姐一家的援助。”
山村英士还在挣扎,“就算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拐弯抹角地借用自己姐夫为孩子开设的账户呢?直接寄给立花加奈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