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地里染病的庄稼被村里人发现,一时间田家成了众矢之的。村民们纷纷要求烧光田家地里的秧苗,以免染病的庄稼传染到其他地里。
田老汉拖着病体祈求大家宽限几日,他家老大已经去寻能治疗染病稻谷的药,染病的庄稼肯定能治好。
田老汉的保证没有用,去年便是找了好些人来看,错过了最佳的烧光时机,导致周围好几亩田的庄稼也跟着染病,最后颗粒无收。
今年说什么也不能重蹈去年的覆辙!
村民们铁了心要“烧粮治病”,田家老两口被推到一旁,劝他们老实点。若再阻拦,搞不好连他们一起烧掉!
田老汉又惊又气,面对全村人的指责,只能压下这口气,老老实实待在一旁。
火堆架起,红彤彤的火焰如一条毒蛇般肆虐。
田老汉的心都在滴血,好不容易种上的庄稼转瞬即逝,今年的收成又没了。
家里的日子一年不如一年,难不成明年还要靠着亲家的救济过活?
无能为力的田老汉老泪纵横,眼见自家的庄稼要烧为灰烬比用钝刀子割他都要难受。
田家庄的村长亲自带队点火,未免烧不干净,还添了许多干草。像某种仪式一般,在全村人的见证下,村长点燃了草堆。
“噌!”
汹涌的火焰拔地而起,像一条火龙席卷了青翠的庄稼。眼见这么多庄稼说没就没,田老汉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的眼睛变成了与火焰相同的红色,谁也没有料到,他竟一下子冲进了火海之中。
“当家的!”
田母最先发现,她高喊一声,随即就要跟上去,却被反应过来的村民拦下。
田母眼睁睁地看着田老汉冲进火海之中,一颗心都要跳出来。
她叫喊着,叫到嗓音嘶哑。只期盼周围的人能将田老汉拦下。
有几个村民要上前阻拦,却被村长一个眼神制止。既然田老汉不知好歹,那就任由他去吧。烧死了也好,倒要让村里人知晓,这里是谁在做主!
村长打着“杀鸡儆猴”的心态,见死不救。这些年,田老汉在村里也没交往几个好人家,村民们都在见风使舵,见村长不理会,别人也不会当烂好人。
田母哭得肝肠寸断,发疯样嘶吼,也没能挽回田老汉的决心。
“爹!你要干什么?”
危急时刻,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田大哥挡在田老汉面前,背后是熊熊火焰,面前是围了一圈的村民,这些人竟然没一个来拉住他爹。田大哥的心冰冰凉,在村里住了这么久他竟不知道村民们是这般冷血冷情之徒。
田老汉恍若梦中惊醒,他拉住田大哥的胳膊,老泪纵横。
“老大啊,咱家的庄稼又没了。”霎时,泪如雨下,辛苦了一春种的地还没等结穗又没了。累也受了,却没有收获,放在谁家都得崩溃。而这,已经是田家第二年没有收成了。
在儿子面前,田老汉没了顾忌,哭得不能自已。田大哥抱住老爹的肩膀,让他别哭,亲家老太太来了,他们的地有救了!
田老汉眼中刚朦起希望,又回到深深绝望。有了治病的药又什么用,他家的地全都烧了。
这时,从一辆马车上下来两个身着官服的衙役,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起一把铁制的东西,朝着着火的田地喷射。忽然,一股巨大的水流从中奔涌而出,毫不留情碾压在火龙之上,不消片刻,刚才还在肆意虐杀的火焰已消失殆尽。
咦,火呢?
不止田老汉发蒙,村长和所有围观的村民全都愣住了。
刚才……也就几个呼吸间,那么大的火居然灭了?
衙役们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喷射出水龙?
这时,又一辆马车驶来。
待马车停稳后,从上面又下来一位衙役,但穿着比刚才那两位更气派。他没急着走来,而是转过身将车上的老太太搀扶下来。
老太太笑眼眯眯,随着衙役的牵引来到田家父子面前,看着面前已经熄灭了火的稻田,心中宽慰。
“这是高压水枪,看来灭火也很有效果。”
高压水枪的法子可不是老太太想出来的,而是胡嫣儿,本意是为了清洁之用。铁器铺长年累月堆积灰尘,单靠徒手清洁完全不行。胡嫣儿想出了高压水枪的法子,还特意拿给老太太瞧。
高压水枪威力不小,重要的是胡嫣儿居然在这个时代能制造出来,老太太对她在现代的身份更加好奇。
“枪”这东西现在还没出现,未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老太太和县太爷商量“农药”一事时,特意带着水枪到县衙报备。没想到却被县太爷看中,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非要老太太加大生产,还派了几名衙役来帮忙。
农药刚通过官府的备案,老太太就想着赶紧解决田家的事,这才有了刚才这出。
也幸亏赶巧,否则下次见面,胡老汉就要成一具尸体了。
村里人不懂什么高压水枪,但他们知道衙役不可招惹。人群中有几名壮汉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很快消失不见。
村长一个头两个大,纵然他最不想看到胡家老太太,此刻也必须出面。
衙役当前,村长好言好语,又是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