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老太太正思量着想个什么法子探一探张家虚实,忽闻张毅落水恐命不久矣,救的人还是她家胡宝珠。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赶紧和张艾一同进城寻人。
医馆中的人已经散去,大家本是存着看热闹的心思赶来,眼瞅着张毅进气多出气少,唯恐他当场丧命招惹麻烦,一个两个全都走了。
只有胡宝珠留在他身边,哭着为他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
等老太太和张艾赶到时,她已经哭完了,哄着张毅一口一口喝药。张毅微有所感,但整个人已经昏迷,全靠本能吞咽。
从未照顾过的人胡宝珠一口一口喂得体贴,她只盼张毅赶紧醒来,便是嫁给他也无妨。
“珠儿。”老太太叫了一声,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将张毅靠在自己怀中,一口一口喂药的人是她家刁蛮任性的胡宝珠。
“娘……”见到老太太,胡宝珠的眼泪又“唰唰”流。
张艾换了她的位置,不着痕迹给张毅把脉,转手将一枚药丸喂入张毅口中。
有了主心骨的胡宝珠哭倒在老太太怀中,好歹还惦记着张毅,忽然口出狂言:“娘,张毅是因我受累。无论他能否醒来,我都要嫁给他。”
老太太:“……”
张艾:“……”
只是听闻胡宝珠落水,张毅救人,怎么就扯到嫁人一说了。
老太太很快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女子清白大过天,胡宝珠被张毅救起,她的身体已被张毅触碰,不嫁给张毅便只有死路一条。
但瞧着胡宝珠坚定的模样,她要嫁给张毅恐怕还不止如此。
张艾也回过神来,现在说嫁不嫁还为时尚早,先把张毅抬回家,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胡宝珠想说留在医馆才能得到更好照顾,但想到大夫所言张毅恐时日无多,便由着张艾将张毅带回了家。
回到家后,张毅的情况依旧不好,他整张脸都是苍白。若说以前还白中有点红,那么现在只剩惨白。
胡家人都知道张毅是因为救了胡宝珠而变成这样,每个人都很心焦,变着法给张毅送来养身之物。老太太把人参都送到张家了,只期盼张毅能够苏醒。
张家母子相依为命多年,别看张艾为人大大咧咧,但她对唯一的儿子极为上心。若是张毅熬不住走了,张艾怕是也得跟着去了。
胡宝珠一天三趟往张家跑,铺子的事也不在意了,一心想着张毅。
不知是不是大家的期待被上天所感,第二天清晨,张毅竟真的幽幽转醒。胡宝珠一夜未眠,大清早又跑来张家。张毅醒来的时候,她正好瞧见,整个人飞扑到张毅身上,哭个不停。
“张毅,你终于醒了。呜呜,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她的哭声把张艾也招来了,瞧见胡宝珠抱住儿子不松手的样子,正要上前,却瞧见张毅抬手将她环住,想了想又退了出去。
张毅已经十八岁了,虽说男子晚婚不算什么,但依照张家的情形,张艾还是希望他能够早日成婚。
但每每提及这个话题,母子俩总是不欢而散,一来二去,张艾也歇了这份心思。
如今不同了。
张艾看得出,张毅对胡宝珠并非无感,而经此一事,胡宝珠对张毅也有了念想。这两个人若能凑成良缘,更得她心。
张艾想了想,转头从自家取了一篮子鸡蛋去了隔壁胡家。
屋内的胡宝珠还在哭个不停,她一边说一边气恼地捶打着张毅的胸膛,气他不顾身体下水救她。当时岸边那么多人,谁都比他身体好,救她的人有的是,何须他彰显?
“咳咳。”张毅被她捶得咳嗽不止,把胡宝珠吓得赶紧轻抚他的胸膛,担忧地望着他,连哭都忘了。
“没事。”张毅摆摆手,又咳了几声才罢休。
刚刚苏醒,他身子骨还很孱弱。胡宝珠怕他受凉,催着他赶紧进被窝里躺好。
四月的天已经转热,张毅被胡宝珠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连动弹一下她都怕他伤着。
张毅叹了口气,“你不是不想嫁人吗?”
他自觉做到两全,对上胡宝珠不解的目光,笑容无奈。
“若是别人救了你,以当时的情形你不嫁也得嫁。到时候要死要活的,更为折腾。”
“你说谁折腾?”话没说完,就被胡宝珠打断。她鼓起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模样像极了一颗熟透了的苹果。
张毅不说话了,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胡宝珠支吾开口:
“那你救了我,我就能不嫁你吗?”
她矜持又羞涩,头一次同男人谈起嫁人的话题,红透了一张脸。她偷偷看着张毅,心中涌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难受,但也不好受。明明不好受,却很想靠近。她的身体不自觉朝张毅靠近,却听张毅道:
“可以不嫁。”他神情坚毅,大方得很。
原本羞涩的胡宝珠,立即反驳:
“我就要嫁!”
说完对上张毅吃惊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这番话有多么大胆。
可就算大胆她也说了,说归说,到底女儿家羞涩占了上风。她又支支吾吾解释:
“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