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总跳,怪了,和老太太一样的毛病。
老太太眼皮跳,是因为提前知晓剧情。丛氏又是因为什么?
“真的娘,我,其实我有个特别的能耐。每次遇到不好的事,身体总会提前有征兆。”
丛氏快步来到老太太跟前,为显亲近还特意将自己的眼睛给老太太瞧。右眼皮不受控制地一跳一跳,眼底也带着血丝。
看起来和真的一样。
老太太冷眼瞥了几下,问:
“上回老二闹分家,你提前有征兆了?”
丛氏:“……”
胡老二闹分家那事,吵得十里八村就没有不知道的。原本还没那么快传播,奈何老太太召集了十里八乡的人到店里做工,闲暇时村民们凑到一起东家长西家短说得痛快,胡老二闹分家就这么传遍了十里八乡。
丛氏的脸皮一惯厚,哪怕被老太太讥讽,她也是面不改色。
“我知道,上回分家的事惹了娘伤心,其实老二也伤心呢。别看他表面挺强,背地里偷哭过好几回。一个劲儿说不该分家,不该惹娘伤心。”
丛氏更知道隔阂已经产生,捂着藏着无法让伤口愈合,不如大大方方坦诚错误,更能得老太太谅解。
打断骨头连着筋,便是分家闹得再凶,胡老二也是老太太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太太便是再不喜胡老二,因为这份血缘亲情也不会彻底将其舍弃。
丛氏认准了老太太的慈悲,将姿态摆正,句句都在承认错误。
老太太还真不能怎样着她,皱着眉摆摆手:
“行了,到底想说什么?”
饶了这么一大圈,到底有没有添妆?
老太太的意思明明白白,丛氏微哂,她的确拿不出添妆,但她的消息价值千金。
她移了移身体,环视一圈,确定隔墙无耳,方才坦言:
“我以前在城里做事,听说这位张员外的妻妾都死于非命。不是寻常死法,是被人凌虐致死。”
丛氏的声音小小,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提及时她依旧满脸担忧,那微微颤抖的姿态仿佛亲眼所见,刻骨铭心。
本是漫不经心的老太太坐直了身子,她狐疑地盯着丛氏。
“凌虐致死?”
这死法与胡宝珠在书中的死法一模一样。老太太怀疑丛氏是不是也是从哪穿越而来,否则她怎么会知道?
但丛氏并不知道老太太的想法,她见老太太心神被吸引,更加重解释:
“嗯,用鞭子打,用蜡烛滴,还有把头按在水中不让人喘气。别看张员外表面看起来风度翩翩,实则内里的心都黑透了。他有特殊的性癖,女人遇到他就是灾难。”
丛氏生怕老太太不信,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张家不是什么好人家,胡宝珠嫁过去就是吃苦受累的命。万一……香消玉殒也有可能。
毕竟,张员外的原配妻子便是被他凌虐致死!
丛氏将胡宝珠的命运说得清清楚楚,从她的话中老太太仿佛看到了胡宝珠的一生。
“娘?”丛氏见老太太愣了半天没反应,大着胆子碰了碰老太太的胳膊。可别把老太太吓出个好歹,她就罪过了。
忽然,老太太凌厉的目光瞬间袭来,一手拍在丛氏手背,惊得丛氏半边身子都麻了。
老太太却不会轻易放过她,犹如探照灯似的目光盯得丛氏喘不过气。
“你怎么知道?”
丛氏描绘得太细致,若非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知晓。而丛氏一个乡下妇人,她如何会得知这种事?
老太太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丛氏,竟也有老太太不知道的过往。
丛氏那只被老太太拍住的手瞬间冰凉,冰凉的感觉逐渐蔓延至全身,她感觉一只胳膊都没了知觉。
幸好丛氏的心理素质足够高,面对老太太的咄咄逼人,她也能保持表面镇定。
“我也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老太太势必要问个清楚明白,绝不容许她逃避。
丛氏不敢看老太太的眼睛,她努力组织者话语:
“以前一起做工的人,他在张家做过事。也就是我们关系好,才提过几句。老二也知道,娘不信可以问他。”
丛氏立即想到了胡老二,老太太不信她的话,总该信儿子的话。总归,她有什么事胡老二都知道,老太太不必怀疑她的用心。
果然,提及了儿子,老太太的态度也有所缓和。
她轻轻拿下拍在丛氏手背上的手,得到纾解的丛氏赶紧将自己的手收回,害怕再被老太太拍上。
她紧张、她胆怯,但她也坦然。老太太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正因为是实话,才那么让人不可置信。
张家将此事完全掩盖,连他的岳家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凌虐致死,所有知情者全部死于非命,丛氏那所谓“一起做工”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此事,你还对谁说过?”老太太盯着丛氏,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被张家辛苦掩盖的事就这样暴露,丛氏能活到现在也算命大。
丛氏如何不知此事蹊跷?她摇摇头,心惊胆颤:
“除了老二就是娘,再没有其他人。”
为表诚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