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没有,胡老二没能把胡老大带走,自己也被扣下了。
用赌场的话来说,他们俩都属于人质,等什么时候胡家把银子还清,他们就可以走了。
胡老二:“……”
走也走不掉,那就赌吧。胡老二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被胡老大搜刮走,这还不算,他还被胡老大嫌弃没用,身上连点银子都没有。
胡老二:你把十两银子还我。
胡老大拿着银子就上了赌桌,他红着眼睛下注,十两银子被他一把输了个精光。
胡老二:“……”
周围人在劝胡老二,他和胡老大是兄弟,一人赌运不佳,另一个人肯定赌运很好。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都有经验。
胡老二:我信你个鬼!
他有家有业,大好的年华绝不能荒废在赌场。胡老二聪明地没有反驳,而是反过来和赌徒们套话。
有关胡老大为何回来此地,又怎么赌红了眼,全都被他套了出来。
什么孙子谋,什么钱大,他一个都没瞧见,就看到他家大哥疯了一样在赌博。
大哥是被人下套了啊!
胡老二额头冒了一层冷汗,大哥被人下套,他又被人诓来,岂不是也要让他入套?
越不安的时候越要冷静,胡老二强迫自己淡定,淡定……
从表面上看云淡风轻,但大脑在飞速思索。
大哥欠了赌债必须还,找谁还?
娘?
胡老二瞬间否定了这一想法。
大嫂?
大嫂本就看不上大哥,若是再知道大哥在外面做赌徒,二人怕是要直接和离。
不能找秦氏,那……
胡老二把相识的人一个个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终选择了胡广深。
父债子偿,秦氏只得胡广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向来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自然也不缺少银子。
至于胡广深手里有没有一千两银子,那不在胡老二的考量之中。
胡老二一面和赌坊的人虚与委蛇,一面将胡广深的存在透露给他们。赌坊要赚钱,甭管是谁的钱,能拿到手就是笔好买卖。
签字画押一气呵成,赌红眼的胡老大看也不看字据,只要给他银子,什么都好说。
胡广深人在书院坐,祸从天上落。
当他从长书那里听闻赌坊来人,一度以为对方找错了人。直到赌坊的人拿出胡老大签字画押的借条,他方才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
胡老大竟然去赌!还输了一千两银子!
“他在哪儿?”胡广深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胡老大大卸八块。
这些年,家里、家外只有秦氏一人支撑。胡老大虽为一家之主,却可有可无。原本胡广深就对他满肚子意见,而今已到了爆发边缘。
得知胡老大还在赌坊,胡广深气势汹汹找了过去。
“少爷,要不要告诉夫人?”长书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帮忙拿主意。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老爷不靠谱,但不靠谱到这等地步再度刷新他的认知。少年年纪小,又是备考生源岂能出入赌坊?有问题找夫人,这是长书刻在骨子里的认知。
胡广深的步伐未曾停顿,他脸上不愤,话里话外却带着别扭:
“他没有去找娘而是找上了我,可见还要些脸面。暂且不要告诉娘,去瞧瞧再说。”
胡广深年纪小也知轻重,此事牵扯良多。娘那边已经够忙的了,他不想因这些杂事令娘担忧。
两个人快速来到赌坊,看到在人群中赌红了眼的胡老大,胡广深一口气没上得来,差点冲过去。
这就是他爹?他就是被胡家人吹嘘追捧的胡老大!
“广深。”胡老二千呼万盼,终于把人给等来,赶紧凑过来。
胡广深若再不来,他都要扛不住了!
“二叔?”
胡老二将胡广深拽到角落,大概说了他的判断。胡老大不是自己想赌,他是入了圈套!
得知前因后果,胡广深的脸色依旧没有多少好转。堂堂秀才公被人下了圈套,还乐不思蜀,胡老大简直丢尽读书人的脸!
胡广深扔下胡老二朝胡老大走去,那副看淡一切的表情看得胡老二心头一颤。
“广深,广深……”
他在背后叫了几嗓,均被胡广深无视。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在赌桌上挥斥方遒的胡老大。
通过胡老大的不懈努力,这把赌局他终于赢了!
赢了,哈哈!
胡老大别提多开心了,他抱着赢来的赌资笑得合不拢嘴。在旁边人的恭贺声中,一声声迷失自己。
胡广深铁青了一张脸站在胡老大身边,已经被赌迷失了心智的胡老大压根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长书觉得他家少爷浑身都在冒寒气,老爷越是无视,他越是冰冷。
长书赶在自己快要被冻毙前悄悄扯了扯胡老大的衣摆:
“老爷。”
您快回过头看看您儿子啊!
一连叫了几声,胡老大才发现。
“长书?”
胡老大一愣,那颗被赌博迷失的心忽而一静。在长书的指引下,看向身后——
胡老大:“……”整个人都僵住了。